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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子芊走到乐莫凡跟前,吸了吸鼻子,把手背的一摊眼泪鼻涕揩在他衣服上,随后从口袋中摸索出手机,抽抽搭搭的说:“哥,你还是跟他们说吧。”
乐莫凡划了几下手机屏幕,随即半跪在乐楷淳膝下,模样十分委屈:“爷爷,我不知道书房里有什么竞标书,但我记得,你把全家福挂在书房了。我们家变故太多,从来没有和和顺顺整整齐齐的时候,书房里挂着的,是我们唯一一张全家福。”
乐楷淳看见屏幕上那张全家福,顿时眼眶发酸,这是他最珍视的一张照片,才会用玻璃相框装起来挂在书房里,明知家里佣人把卫生搞得妥妥帖帖,还时不时亲自去擦拭一下。
乐子芊听了声泪俱下,顺着他的话说:“我跟哥说我想爷爷奶奶了,而且爷爷寿宴那天奶奶在国外没有回来,算起来,我已经有三年没见过奶奶了。所以我就撺掇哥哥给我弄一个大合照……”
这种听着就不大可信的理由,乐楷淳也是半信半疑,可是好难得才回家一趟的孙女哭得这样卑微,孙子又在面前委屈控诉,心里不禁有些不忍。他用宽大粗糙的手掌摸了摸乐莫凡的头发:“芊芊要看望我们,你带她回家不就得了。”
“爷爷,你看现在这状况,二叔二婶分明就不欢迎我们,我们门都没进,就听见二婶骂人了。不过她骂的也对,我俩以前做过太多混账事,的确是没资格进门。芊芊其实很想回来,但是想到这一点,又觉得没脸见你们,所以我才偷偷回来,把全家福拍下来保存在手机里发给芊芊。”
乐子芊情绪逐渐平稳,但仍有点啜泣:“对不起,是我任性了。我以为就只是走个门拍张照片而已,没想到会出这么大个事。”
看着手机里被压缩失真的全家福,乐楷淳一时百感交集,想起乐子芊在他寿宴上的表现,给他精心准备的礼物,怕他不喜欢,亲昵却谨慎地喊爷爷,考文科状元为他争光……种种事迹表明,她是真的改头换面了,所以她说的话可信度是很高的。如果还因为这件事而误会她,那可真是太委屈了。
“芊芊,你要合照,我拿底片去再晒一张就是了,何必让莫凡偷拍呢。”
乐子芊低下头,抬起眼皮偷瞄了一眼乐楷淳:“我只是贪玩,想为难一下哥哥嘛。而且我也想知道,爷爷还有没有把全家福挂出来,有没有因为讨厌芊芊了不想看见这张脸而把照片撤了下来。”
乐莫凡心里连连叹服,委屈当中还带着撒娇,你这借口编得太绝了!
果然,乐楷淳的态度马上就软了,立刻说道:“挂着呢,一直都挂着,爷爷不撤下来。”
郑海荷看见他们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自己还白白受了两巴掌,心里当然是不服气,于是继续发起质疑:“你说只是进来拍照片就真的只是拍照片了?谁知道你有没有干别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借着这个借口进来偷看竞标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