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将椅子扯到边上坐了下来。
光线忽闪,刚才那位侍者在窗口露出半个身子,犹疑着要不要进来收拾,随即触碰到主子的眼神,立马退至一旁。
“不错,是我做的。”陈和缓缓开口,神情中带着一抹悲凉,“我确实是有不得已的……”
宋念卿直接抬手,让他闭嘴,什么苦衷不苦衷的,唱戏呢?要不要陪着哭一把?
陈和脸上一热,自嘲似的笑了笑,再次说道:“好,这些废话我就不说了,我需要你助我寻到解药,所以不得不行此下策。”
“你与上峰断了联系,解药也因此断了,那最近这些日子怎么过的?”
“我手上还有一批药,但是剂量不同就无法做到对症解毒,所以时不时的会发作一阵,很是痛苦。”
“哪来的药?”
“别人的。”
“别人?”宋念卿眯眼看他,表示怀疑。
他轻咳一声,有些讪讪,“某些人有些时候不够听话或者办事不利,我就会施以小惩,断了他们月供的解药,久而久之,手上就攒了不少。”
宋念卿听罢,嗤了一声。
这话若是从他陈和嘴里说出只能听一半。老小子狡猾的很,肯定是特意留了一手,以备不时之需。
“而且,最棘手的是,与上峰断联后,跟着我的这批人因为没有解药,死伤越来越多。我若再拿不到药,别说他们的小命难保,就连我都撑不下去了。”
“宗奎呢?贵为尧国的右将军,不可能不管你死活吧?”宋念卿没兴趣听他发牢骚,直接切换下一个问题。
即便他真的成了他们尧国内斗的牺牲品,他的兄长宗奎念着同胞之情也会私下里出手援助,断不能让他这般自生自灭。
这话仿佛说到了陈和的痛处,他胡乱抹了把脸,有些气恼的道:“我要能联系到他,还会找你么?”
“……”
这话也对,没有自家人不用,跟敌人联手的,除非他有更大的阴谋,故意为之。
宋念卿刚给他摆了一道,自然戒备更甚,一个简单的问题都要反复思索。
迎着他审视的目光,陈和皱眉,拍了下大腿,“真的失联了,无论我用何种暗语,上面就是纹丝不动,我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寻,一怕自己暴露,二也不想连累到他。”
“说不上连累吧,毕竟你今日之祸是因他而起,他与翟日耀一向不睦,如今到了水火难容的境地,所以一触即发,山崩地裂。”
“是,但听说事情的起因在我,先是有御史参了我一本,说我办事不利,倨傲无礼,才引得家兄为我辩护,继而一帮别有用心的人跳将出来攻讦于他。”
“哦?这种事你如何得知?”宋念卿仿佛抓到了契机,断然问道,“你不是回不去么?又与上面断了联系,这消息从何而来?”
“我……”他微微一愣,所谓言多必失,与上一回品茶相比,他明显沧桑了许多,也急躁了许多。
是这段时间的流亡磨去了他的意气,还是猩红之夜摧毁了他的敏锐?
又或者……狡兔三窟,故布疑阵?
君梨暗暗的打量着他,心里多少有些唏嘘。
都说有国才有家,无论是念卿还是眼前这人,都是在朝的公人,风平浪静之时或许你好我好,无甚烦恼。一旦有事,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些人,广厦将倾,灭顶之灾,叫人根本无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