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顾长生惊呼出声，但下一刻自己已经被蛟妖帅缠住，量他如何释放魔气，蛟妖帅仍旧不放开，甚至越来越紧。

大脑充血，肺部所有的空气好似都被挤压出去，顾长生意识恍惚，死亡阴影笼罩心头。

“哈哈哈哈哈哈，大局已定！你们已经输了！”蛟妖帅张着大嘴，放肆大笑，终于可以解决这心头大患了！

“你可否还记得三十六年前的雪夜！”突然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在蛟妖帅脑后响起。

与此同时，感觉到脑后被贴了什么东西。

“念起都天大雷公，霹雳震虚空。念起铜兵千千万万走无踪，强神恶鬼不伏者。五雷破火走无踪，吾奉太上君，神兵火急如律令！”

五阶符箓雷法斩魔咒牵引天地雷火，蛟妖帅被这一猛烈的雷击震得满身酥麻，疼痛不堪一个不小心，顾长生从束缚中滑落，被言长老接住。

“老爷子，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可真厉害呢.....”顾长生气息虚弱的笑道。

“哈哈哈，将来的你会比我厉害的多，连姬家的幻兽符你都会了，你真的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啊。”言长老看着顾长生的脸，露出少有的慈祥。

“对不起，是我引来了妖族，是我害的瀚海宗血流成河，是我......”顾长生眼眶泛泪，哪怕他拼尽全力，甚至不惜入魔都没救下瀚海宗。

“呵呵，傻孩子，别说了，都一样。以后没人当你的靠山了，做事苟一点，每年这个时候记得给我们烧支香，烧点纸钱。”

“千万别忘了，不然等你死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也饶不了你。”

“不过最好不要死，帮我去看一看符箓之道的尽头是怎样的，帮我们这群老家伙去看一看这大千的世界，去看看至强顶端的风景又是如何，去体会下成为仙人又是怎样的感觉。”

“如果感觉都不好，你再来找我们，告诉我们，”

“你在说什么胡话呢，言长老。”

顾长生察觉到一丝不自然，注意到言长老怀里的东西。

“上古仙符！”

“臭小子，你别喊出来啊，被他听见逃了怎么办。”言长老笑骂道，往顾长生身上贴上一张符箓。

顾长生顿感身体一轻，甚至可以随风而去。

“喂！老头子你要干什么！”你给我贴了什么！”

“一个五阶符箓，万里飞渡符罢了，到地方了别忘记给你的师父们磕磕头。”言长老双手放开，顾长生的身体缓缓飘起。

“快把我放下！你听见没有！”哪怕再傻，顾长生他也知道言长老要干什么。

言长老和蔼地挥挥手，把目光投向不远处不断挣扎的蛟妖帅，符箓的效果也快过去了。

“蛟妖帅，澹台赤鳞！”

“可曾还记得三十六年前的雪夜！你残杀了薛氏一族一百三十八口人！”言长老怒目圆瞪，眼中好似要喷出火焰。

终于挣脱雷法的蛟妖帅变回人形，面容扭曲，对着那个区区元婴的老人怒吼道：“狡诈之辈，竟然敢暗算我！”

“可曾还记得三十六年前雪夜！你这妖孽，残杀我妻薛氏一族一百三十八口人！”

“谁会记得自己踩死过多少蝼蚁！你既然这么挂念那个什么薛氏，我就送你去团圆！”蛟妖帅身形一闪，充满妖气的手瞬间贯穿言长老的胸口，留下巨大的洞口。

“呵呵，云清让你一个人那么久，感到寂寞了吧。”

言长老和澹台赤鳞之间，一道光芒亮起，澹台赤鳞感到一阵剧痛，自己的外皮竟然顷刻化作一滩血水，再然后散成蒸汽。

“这是什么！”

“我们瀚海宗给你的最后惊喜。”

顾长生在空中飘着，感到一股庞大的灵力从瀚海宗的中心爆发，急忙回头望去，瀚海宗整座山都被一个白光覆盖，白光直冲云霄，将整个临安府照如白昼！

“师父！”顾长生流着泪，这是穿越后第一次流泪，第一次从自身内感觉到痛彻心扉的所蕴含的真正分量。

他不知道这一声师父叫的是谁，或许是那个一直叫自己混小子的言长老，或许是被说和自己很像的宗主，或许是那个在鬼月峰舍命相救的刑长老，又或者仅有几面之缘的唐长老和廉长老。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或许整个瀚海宗都可以被他叫做一声师父。

师师唤之，随而从之，唤师父之，师而乐之，昔往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