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点了点头,走到太师椅颓然坐下,心里却安慰着自己,总算双至没事,也算不幸中的大幸。
香芹冷冷看了苏尹雪一眼,悄然无声地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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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个时辰,双至睁开惶恐不安的眼,她好像做恶梦了。
屋里有些昏暗,外面的阳光被一大片乌云遮住了,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屋外传来吵闹的声音,她仔细一听,似乎有静太姨娘和二爷的叫声。
叹了一声,她才掀开软被。
“夫人,您醒了?”郑婆子似听到声息,打起帘子走了进来,服侍着双至穿鞋。
“是不是那边有人来了?”双至问。
“是静太姨娘和二爷过来了,吵着要见您,被秋萍和红棉给挡在外头了。”郑婆子扶着双至下了床榻。
“让他们到花厅去,不见见他们,他们是不会死心的。”双至道。
郑婆子答了一声是,“夫人一会儿切记让老奴跟随您左右。”
双至微笑,“还怕他们对我动手不成?”
“就怕有人趁乱。”郑婆子回以一笑。
双至点了点头,走出内屋,来到花厅,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静太姨娘和石灿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福双至,你好狠的心啊,你连我孙子都给害没了,你赔我孙子!”那静太姨娘一走进花厅,便鬼哭嚎叫喊着心肝儿肉的。
双至看着她,笑得风轻云淡的。
石灿指着双至,双眼通红,“我们二房和你究竟有什么仇?为什么你要害我儿子?”
“放肆!这儿可是将军府,由得你这个泼妇在这儿撒泼的么?还不收声。”郑婆子喝着那静太姨娘,声音冷厉。
静太姨娘一愣,她可是来讨公道的,竟然被个奴才教训了,心中怒火更盛,“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我?”
“那静太姨娘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我将军府放肆?”双至冷冷瞥向她,轻声问道。
静太姨娘一滞,却不知如何回答,“我……”
双至冷哼一声,蔑视了她一眼,淡淡看向石灿,“二爷,你说我害了你儿子,证据呢?我怎么害死你儿子了?”
“惜梦是在你将军府摔下的,不是你心肠恶毒陷害的吗?福双至,你这个没天良的恶妇……”静太姨娘哪里忍受得了被别人无视,叫了起来往前冲过来想扬手打双至。
郑婆子往双至身前一站,大嘴巴地抽了静太姨娘数下,然后对香芹道,“卑贱妇人竟然冒犯郡夫人,香芹,咱们得使人把这无视天家威严的奴才拉去官府,免得有些人当咱们夫人的仁慈是软弱了。”
香芹嘴角微勾,对着门外的粗使婆子喊道,“还不将这奴才拖下去,使人去喊官差过来拉人。”
“是!”
“你敢!”静太姨娘气得颤抖,瞠大眼瞪着双至。
“你们想作甚,眼里还有没我这个二爷了,放开!”石灿见那些婆子已经扭住静太姨娘,心里怒惊,吼着要她们放人。
“二爷,这儿可是将军府,奴婢们眼里的主子只有一人。”容兰在旁边凉巴巴地开口。
“福双至,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石灿怒极,看向双至。
双至浅浅一笑,“我眼里自然有长辈,只是……”她斜眼瞄了静太姨娘一眼,“不就是一个目中无人的奴才么?还不拉下去,关在柴房中,请官差大人过来。”
那些婆子闻言,马上扭着静太姨娘出了花厅。
“老太爷,救我!”静太姨娘这才知道双至是动了真格,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苏尹雪扶着老太爷正好进了二门,见到这情景,都心中大骇,急忙走进花厅,“怎么了怎么了?”
双至起身,给老太爷让座,自己行礼后坐在下,将静太姨娘方才那等放肆不敬行为简单说了一遍,“老太爷,媳妇如此处置只是想让府里的下人知道,天家的威严是万万不能侵犯的,先前尚未分家,媳妇也不知静太姨娘的身份才一再容忍,任由他人笑媳妇软弱无能,但今日不同以往,希望老太爷能谅解。”
老太爷被双至说得无言以对,哽着话一句也说不出,最后只好叹道,“你处置便是了。”
“那媳妇就放肆了。”双至对老太爷欠身,毕竟处置的是老太爷的姨娘,面子还是要留给老太爷的。
“爹,那她害死我儿子一事怎么算?”石灿见老太爷都不帮静太姨娘了,他自己也不再多言,在他心里还是有些看不起静太姨娘的身份。
“二爷,话我只说一遍,你自己好好去想想,我并无伤害弟妹之心,今日我只是请老太爷过来,事先并不知晓弟妹也会同来。弟妹之所以小产,是因为她所戴珍珠断线滑倒。我既不曾近她身,也不曾与她并肩同行,又如何害得了她?再说了,我也是差点滑倒,若不是有郑婆子扶住,只怕如今我也凶多吉少,你说,是我害的吗?”双至声声犀利地问着。
石灿并不蠢,自然也想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他支吾问道,“如果不是你,又会是何人?”
双至轻笑,目光掠向苏尹雪,“是啊,何人呢?我也想知道,老太爷,这事儿既是生在我将军府,我自当会查个水落石出,弟妹如今不宜移动,就且让她在此调养身子,您以为如何?”
老太爷点头,“就听你安排的吧。”
双至微笑颔,“还有一事儿,弟妹的珍珠突然断线,定不会是无缘无故,当时只有尹雪在她身边,自然是逃脱不开嫌疑。二爷,我想好好盘问你这个小妾,你有意见吗?”
石灿阴狠的眼神射向苏尹雪,“大嫂你说如何便如何,我去看看惜梦!”
双至看着顿时变了脸色的苏尹雪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