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兵接过通行证,翻来翻去看了又看,三番四次将目光从证件上收回又投到老妖和宋和平身上,再收回来投到证件上,比警察查身份证还要仔细。
核对完后,大兵用对讲机呼叫里头的人找唐纳德进行核实确定没有问题这才放行。
刚拿回自己的通行证想要进门,酒吧里头忽然一阵喧哗,接着看到两个彪悍壮汉架着一人从里头出来,被架的那位鼻青脸肿,人看起来像休克过去。
“怎么回事?”
宋和平很吃惊。
难不成里头的大兵喝多了,打起来了?
老妖一点都不惊讶,低声说:“别大惊小怪,很正常。走,咱们进去。”
俩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禁地酒吧的面积不算大,几百平米的模样,右侧是个简易的吧台,左侧一片是放置着各种器械的健身区,中间的位置上居然有个擂台。
一群穿着短袖、常服、迷彩各种不同制式服装的大兵围在擂台旁,人手一瓶啤酒正嗨得兴起。
两个拳手在台上厮斗,拳拳到肉嘭嘭作响,其中一个被打得惨,满脸是血。
围观的人中有不少都激动得站在座位上大呼小叫起哄,空气中尽是烟草酒精和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宋和平环顾四周,他看到那些隐约在烟雾中的面孔,被残酷激发起的恐惧,被鲜血撩拨出的兴奋,交杂在嘶哑的喉叫声中,激烈的场面刺激了人类的某些天性,让沉淀在血液中积聚了千百年的杀戮冲动沉渣泛起。
这——就是绿区。
外面炮火纷飞,而在绿区里头的人醉生梦死。高级指挥官和各种穿梭于此的外交官、商人、记者还有各种所谓的情报人员每天都在共和宫前的泳池旁手捏酒杯仿佛在开party一样。
“表哥!”
老妖看到了角落桌旁坐着的米国表哥唐纳德,立马把自己笑成了一朵花儿。
但唐纳德看起来却兴致不高,瞥了眼自己的表弟,头扭了过去继续看擂台赛。
宋和平不是第一次和老妖这位表哥唐纳德打照面。
这货一直就这态度,在面对老妖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此时的唐纳德盯着台上那名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拳手,神情激动地破口大骂:“该死的安迪!他不是吹嘘自己是个猛男吗?怎么上了擂台就跟阳痿了一样?!”
说罢,他愤愤不平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大老黑中士,似乎在寻求共鸣。
中士摊摊手道:“他自己说在墨西哥的时候是帮派成员,打过黑拳,我哪知道他这么不经打?”
宋和平这时候才发现面前这桌旁的人大部分都是自己打过照面的“老相识”。
那位大老黑就是早上误把自己当做武装分子差点没把自己跪压窒息的家伙。
而坐在大老黑旁边居然是和自己有过生死之交的托马斯。
相比起大老黑,托马斯倒是挺客气,向宋和平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算是打了招呼问了好。
托马斯身旁坐着一个光头佬,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着一张斯拉夫脸,一声不吭坐在椅子里,一手半半捂着嘴巴,脸上毫无表情状若沉思,像巴黎罗丹博物馆中的沉思者雕塑。
光头佬注意到了宋和平,略微抬头看了一眼,目光深邃而锐利,如同躲在树丛里窥探猎物的狮子。
台上的格斗此时接近了尾声,那个健壮如熊一样的白皮拳手一记摆拳砸中了那名叫做安迪的拳手头上,虽然安迪已经双手护住了头部,但大块头这一拳的力量实在惊人,直接把他击晕过去,人重重倒在了擂台上。
即便隔着好几米远,宋和平都替那名黑拳手感到疼。
获胜的白皮拳手举起双拳,得意洋洋地开始绕台欢呼,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擂台旁的大兵们又开始尖叫、吹口哨。
一个剪着短发的金毛女爬上擂台,隔着围绳和获胜的白皮拳手来了个胜利之吻。
金毛女打扮不像米军,两条大长腿套在一条卡其色战术裤里,上身被紧身T恤紧紧裹,让胸前的成果变得非常饱满,大有呼之欲出的感觉。
酒精、美女、血腥。
刺激男性荷尔蒙的因素都有了。
所有人更嗨了。
欢呼声中,唐纳德将攥在手里的一叠美钞狠狠甩在了桌上,对光头说:“我输了!”
此时,他才想起了招呼老妖坐下,指指旁边还空着的椅子。
“老表,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