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骂得对,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你。”
她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拳又一拳,每一拳都很重,她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
尘不染看了林破南一眼,没有制止她的行为。他知道她这样做,她心里会好受一点。
他拾起地上的信纸,完全不在意林破南是否同意,自顾自地看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两行字上,久久没回过神。
爱他却不能护他余生。
替我照顾好不染,护他余生无虞。
他没想到杨律在最绝望的时候依旧想的是他,将他余生做好了安排。
尘不染向来是个冷情的人,此刻一股酸涩从他心头涌上来,泪不自觉的顺着脸颊而下。
他骗了杨律,他愧对杨律。
他低声喃喃道:“杨在谨,我不值得,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寒风趁着窗缝不留神,偷偷潜入,吹得烛火摇曳。
屋里的光线忽明忽暗,最终一阵疾风吹灭了所有的烛火,屋里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林破南和尘不染并排坐在床边脚踏上,背靠着床沿,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中。
他们谁都没有言语,也不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就这样枯坐了一夜。
天渐渐亮了,光线透过窗棂照进屋里,投射在林破南的脚边。
她从木讷中回过神,将信塞在怀中,撑着床沿起身站起来。
她坐了一夜,腿已经麻了。
她双脚无力,尘不染跟着站起来,虚扶了她一把。
她将杨律冰冷的手掖进被子里,一脸坚定道:“在谨,我一定会找出伤害你的凶手,以慰你在天之灵。”
说着她看向尘不染,“不染,再看杨律一眼,我们就走了。”
林破南知道,她和尘不染不可能再踏进杨国公府了,这一眼就是最后一眼。
尘不染不敢看杨律,他有愧于他。
他只匆匆瞥了杨律一眼,便转移了视线,跟上了林破南的步伐。
回到将军府,林破南将林云叫到书房,仔细询问了她不在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
林云事无巨细的将所发生的事告知林破南,不过他将林仇夜里折磨萧令安的事隐瞒了。
听林云说完,林破南沉默了片刻,道:“你先出去,我将所发生的事仔细捋捋。”
林云站着没动,踌躇不定。
他仔细想了想,皱着眉道:“公子,要不要告诉萧世子,您回来了?”
林云可是时刻记得萧令安对他的嘱咐,萧世子跟他说等他家公子回来了,第一时间通知他。
林破南低下头,默了默,道:“她有没有为难萧世子?”
林破南知道林仇是个疯子,她不知道林仇发了疯会干出什么事。
昨天她换衣服时,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适。她依稀记得当初她与萧令安的关系更近一步,都是拜林仇所赐。
林云闻言,眼神飘忽不定,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林破南一眼就看出林云在撒谎,她沉下脸道:“你出去吧,我知道了。”
林云快速转身,匆匆出了书房,生怕林破南再次问他,他忍不住说出来。
想起那夜林仇居然叫他和林羽进去,林云现在还心有余悸。
林仇实在是太可怕了,只是可怜了萧世子。
夜深人静,林破南一袭夜行衣潜入平西王府。
之前林破南潜入时,萧令安不知道是她,还将误她当作贼人。
这次,她驾轻就熟,轻松避开平西王府的守卫,找到了萧令安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