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杨早就等在后门接应她。
林杨如今常待在平西王府,连将军府都不回了,对平西王府熟门熟路。
平西王府的巡逻侍卫瞧见林扬领着身披黑色披风发戴着黑色兜帽的林破南,一句多话都不问,主动放行。
萧令安早已站在门后等着,见林破南拿着一个酒壶进来,略微诧异。
他走上前问道:“玉郎为何抱着酒壶?”
“我今日去见了谢鸿。”林破南边说边走到桌上坐下,朝外面喊了声,“林扬,寻两个酒杯过来。”
萧令安走到桌前,跟着坐下来,“可发现了什么端倪?”
林破南摇了摇头,将今日去见谢鸿所问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萧令安。
萧令安听了,抬起左手抵在下巴,若有所思道:“他说他过些时日就回沙州?”
林破南颔首,指着桌上的酒壶说:“我前脚回将军府,他后脚就派人送给我一坛雪酿,说是贺我生辰之喜。
我生辰在五月,他这么早就将雪酿送给我,想必他说得是真的。
我猜他回京也许是探望他姐姐杜国公夫人,毕竟这世上与他最亲近的人就只剩杜国公夫人了。”
说着林破南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
当年谢鸿母亲听闻谢鸿被山匪劫杀,一病不起,于同年病逝。
前往永昌侯府吊唁的宾客门可罗雀,葬礼也办得仓促节俭,永昌侯府就此败落。
当时林家没有派人前往吊唁,年仅五岁的林破南偷偷出府前往永昌侯府在谢鸿母亲灵前磕了三个响头。
一想到谢鸿的遭遇,林破南的心头就涌上一股酸涩,她的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萧令安见状,眉头微蹙,轻声问道:“玉郎心中是不是已经认定这些事都与谢鸿无关?”
林破南抬眼看着萧令安,苦涩地抽了抽嘴角,“子宁,我相信谢哥哥。至于你说的他与西戎人来往甚密,也许只是生意上的往来,毕竟他如今是个商人。”
闻言,萧令安的眉头皱得更紧,他觉得谢鸿与西戎人来往甚密绝不是生意上的往来这么简单。
他瞧林破南对林破南深信不疑,自知多说无用,便也没再说什么。
对于谢鸿,他会一直查下去。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真是皇上要杀他,他不可能心中没有恨。
这时,林扬正巧拿了酒杯过来。
林破南给两个杯子都倒满雪酿,笑着说:“尝尝,谢哥哥亲手酿的雪酿,可是千金难求的。”
萧令安望着桌上的酒杯,迟迟没有端起来。
“子宁是怕有毒?”林破南歪头看着他,抿嘴一笑,“放心,谢哥哥不会害我的。”
说着,她端起酒杯,一口吞下杯中酒。
喝完还将酒杯倒过来,俏皮的对萧令安笑了笑,“你看,没事。”
萧令安迟疑一会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破南又给两人的杯子倒上酒,一杯接着一杯。
她边喝边和萧令安说着儿时的事,说谢鸿对她如何如何的好。
她似乎在向萧令安极力证明,谢鸿不可能是坏人。
萧令安没有发表半句言论,他安静地听着林破南说着。
一壶雪酿喝完,林破南已经略显醉态。
她突然抱着萧令安哭起来,哭谢鸿的遭遇,哭杨律的死。
萧令安知道任何言语的安慰对此刻的林破南来说,都毫无用处。
他将林破南紧紧地抱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
直到她在他怀中哭得渐渐睡去,他才将她抱到床榻上,拥着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