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死寂仿佛在讲别人故事的顾梅,夜羽凡像是见到鬼一样,脚步急匆匆往后退,“不……你说的都是骗人的假话,我妈妈早就死了,在我六岁那年,十八年前她就死了,你只是莫雨柔的母亲,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有必要骗你吗?”顾梅猛然站起身,踩着高跟鞋上前几步攥住夜羽凡的手腕往沙发上拉,冷冷开口,“你的右脚心长了三颗红色的小痣,臀部有一块蚕豆大小粉色胎记,做错事或者紧张的时候,喜欢舔一舔下唇瓣,打扑克牌的时候擅长左手,还有……”
顾梅每说出夜羽凡的一个特征,她的心就随之凉寒了一分,渐渐地,沉入了冰窖的最深处,无处寻得一丝温暖。
眼前的女人,虽然模样很像她的妈妈,却又不是她记忆中温柔可亲的妈妈。
妈妈不会嫌弃她,更不会厌恶她,说她是一个男人醉后发泄yu念的产物。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么巨大的悲哀和耻辱?
夜羽凡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直冒白光,眼眸里的神采,一点一点熄灭,化为灰烬。
她轻轻地笑了,笑容飘忽,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心底相信了顾梅的说辞,却还是不甘心,狠狠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盯着据说是她母亲的女人,木木地笑,“不,你不是我妈妈,她一开始确实对我很冷淡,不闻不问,但六岁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突然对我很好,嘘寒问暖的,让我很开心。后来,没多久,她就死了,死在医院里,爸告诉我那种病会传染,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说着说着,身体仿佛被冻僵了一样,冷得夜羽凡泪流满面,止不住哆嗦颤抖。
以前没想通的问题,现在统统明白了。
她其实,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吧。
最后一段时间对她好,甚至带她出去度假,就是顾梅跟父亲达成了条件,在离开桐城飞往m国之前,给年幼的她一点虚伪的亲情母爱。
难怪爸爸瞒着她,羁景安也瞒着她,都把她当成傻瓜一样糊弄呢。
正在伤心欲绝,皮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夜羽凡下意识去掏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备注名字令她止不住掉泪更汹涌。
顾梅低头,扫到羁景安几个字,想起约夜羽凡来此地的目的,厌烦地瞥了眼从生下来就不为她喜欢的女儿,语气冷淡依旧,“本来我不会打扰你的平静,但你居然恬不知耻勾引柔柔的未婚夫,也就是羁景安,所以,我就回来了!只要你答应我马上离开他,我会给你五千万,现金还是资产,随你开价。”
看着冷血的顾梅,夜羽凡的脸色惨白得不能再惨白,朝她凄厉地嘶吼大叫,“莫雨柔是你的女儿,难道我就不是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说完,也不等顾梅的回复,僵硬地转过身走出包厢,浑身还在止不住哆嗦,直到跌跌撞撞地撞到了一个人,看着对方熟悉关切的脸,夜羽凡的泪,终于滂沱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