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倪威的心仿若沉入了谷底,再也泛不起丁点的温度。
他沉默了许久,才点了下头,艰难地张了张嘴,说,“对,我确实说过,但得知你怀孕的那段时间,我迷茫不知所措,因为我曾经做过手术,没有女人再能怀上我的孩子。”
迷茫只是其中的一种情绪,更多的,是嗜心蚀骨的嫉妒和愤恨吧!
怀疑韩臻臻对他的真心,怀疑她曾经背着他与别的男人上过床,要不然,她的肚子里怎么会凭空冒出一个父不详的孩子?
可当看着那一夜月圆的晚上,韩臻臻被他压在车后座拼命挣扎宁死不从,身下涌流出了大股大股的鲜血奄奄一息之际,他混沌的大脑犹如被一记闷棍给敲醒了……
他想,既然自己的心底认定了这个骄傲明艳放dàng不羁的女人,为什么不可以爱屋及乌呢?
相比于失去她的锥心痛苦,一点点戴绿帽子的耻辱又算得了什么?
韩臻臻看着病床上被白色纱布捆绑成木乃伊的男人,心底的悲伤如海潮般铺天盖地的袭来,恨恨地咬了咬牙,眼眸一片血红色,“倪威,我最后一次告诉你实话,你咒骂得没有错,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就是个野种。与你交往的时候,和我上床的男人也不止你一个,毕竟以你的技术,根本满足不了放dàng的我,所以,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以后你别再来找我,我也不会下贱的再回头去找你,无论生死!”
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仿佛后面有鬼在追赶一般,韩臻臻转身就决然地跑出了病房。
她一定是失心疯了,才会在凡凡的催劝下答应了看望这个刚刚从手术台上抢回了一条命的贱男人。
有柔情似水曲意奉承的柳含倩陪护,他好着呐。
以后她再对他心软犯贱,她就剁了自己的猪脑袋!
眼睁睁看着韩臻臻负气而跑,倪威下意识要下床去追人,奈何身上受到的伤太重,刚牵扯了几下,疼得他闷哼着躺了回去,一双布满杀气的桃花眼,恶狠狠地盯着挑拨离间的柳含倩,眉眼生寒,“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你这种恶毒心肠的女人进倪家。”
他真的后悔了,后悔因为年少的一点救命恩情,毁了他与韩臻臻的那场婚礼,更毁了他与韩臻臻的感情。
柳含倩被那森冷的眸光更钉得站在原地,不敢动一下,双手垂在身侧,不断地握紧成拳头,勉强笑道,“对不起,威哥你先别生气,身体最重要,等你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她害怕再呆下去,倪威真的不顾男人的绅士风度要把她狠狠地收拾一顿,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要把他和韩臻臻搞得互相怨恨,走不到一起,迟早她都能找到机会让倪威接受她的一片深情。
等柳含倩刚走出病房关上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类似于野兽般的惨号。
那号叫声里,夹杂着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绝望和悲愤……
柳含倩扭头盯着厚重的房门,发狠地深深吸了口气。
等着瞧吧。
倪威越对韩臻臻念念不忘舍不得,她就越要扒着他死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