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着媒人去永昌伯府退亲,并且从刘家那里拿回邈哥儿的庚帖,她竟还以邈哥儿的未婚妻自称?
刘若烟欺骗谢邈,姜蜜自然对她没什么好脸色。她知道刘若烟是为自己着想,想为自己搏一搏盛世荣华。
可她不该这样对谢邈。
谢邈对她一片真心,却得知刘若烟一直在骗他,他怎能不悲痛欲绝?
姜蜜不想见她,挥手让辛护卫直接把人赶走,却不料那刘若烟直接跑到花厅里,对着众人嘤嘤哭泣。
“呜呜呜你们谢家……谢家……真的欺人太甚!我同谢小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初是你们跑到我家来提亲,现下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去退亲……你们缘何就这般折辱我?”
刘若烟哭得哀切,眼眶泛红、双眸含泪,令人好不怜惜。
丫鬟仆妇们听到这话,纷纷慌了神。有婆子想上去拉她,却被刘若烟吼得不敢向前。
“难道你们宁安侯府就这般仗势欺人,连话都不允许我说吗?一个下人,就敢对我动手动脚,这便是你们宁安侯府的规矩吗?”
下人们将慌乱目光投向三夫人,三夫人却也仿佛像是被吓傻了一般,愣在那里一动不动。有几个聪明的,便悄悄退下去,找府上其他主子去了。
“你们折辱我也就算了,左右我是个外人,可我却由不得你们这般折辱谢小公子!家中为我们定下亲事后,我二人心中十分欢喜,只想着与彼此互相扶持、共度余生。谢小公子待我情真意切,你们却要这般棒打鸳鸯,你们难道就这般见不得谢小公子好吗?”
到底都是些年轻的姑娘和公子,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还真以为是宁安侯府出尔反尔,做出这种不厚道的事情。
一时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是个外人,有些话我自知不该说。可我心疼谢小公子,今日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要说!”
“当年的礼世子,多么光风霁月。我幼时有幸见过一面,当真如天人之姿。这般出类拔萃之人,却可惜英年早逝。若他膝下尚无子嗣,那这爵位自该由其弟弟继承。可谢小公子还在,这世子之位,却落不在他头上!”
“我一个外人,都对他心生怜惜。你们这些做叔叔婶婶的,就毫无羞耻之心吗?”
“放肆!”
苍老而饱含怒气的声音骤然响起,赫然是谢老夫人。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宁安侯府胡乱攀扯?”
刘若烟丝毫不惧。
“我一个小小的伯府嫡女,怎敢胡乱攀扯当朝侯爵的家事?我今日这般豁出去,便是因为我在意谢小公子,想为他鸣个不平!怎么,老夫人是要捂我的嘴吗?那便捂吧!左右这公道清白,都在旁人心里!”
刘若烟这一番话,倒叫老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难道要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当年谢家的大祸一一道来吗?
恰在此时,一道轻柔和缓的声音打破这满厅严肃与寂静。
“三婶婶,今日您请人来唱戏,怎的不去知会我一声?我一个人待着,可好生无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