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叫上呼延复,去方家村!”
……
方家村。
方老太太这几日,还是没放弃来烦姜蜜。有时抓一把瓜子、搬一条板凳,能在方五和丁梅家嘚吧嘚吧骂一下午。
也不知道她哪儿来那么多精力。
姜蜜懒得搭理她,兀自把房门一关,耳朵塞上棉花,随她骂去。有时听得烦了,她就往外面泼一碗水,也能消停一会儿。
方五家以打猎为生,打回来的猎物一般都拿去换钱养家。只是丁梅想着姜蜜怀有身孕,总不见油水对身子不好,便会留一些下来给她吃。
这日方五打回来一只野鸡,还掏回来一窝野鸡蛋。方五给女儿和姜蜜一人留了一个,便打算拿出去卖,不巧刚好被方老太太看见了。
“你这不孝的东西!掏了鸡蛋也不给奶奶孝敬孝敬,我白养你这么大了!一个赔钱货,一个狐狸精,你可真是出息啊方五!给女儿吃就算了,还分给那狗贱人一个,她晚上钻你被窝了吧你这么想着她?”
丁梅实在听不下去了,大骂道:“你这一天到晚没事儿做了是吧?见天在这儿坐着,有钱挣啊?”
“嘿——姓丁的!”方老太太一收瓜子,叉着腰骂道,“老娘可是帮你说话。你男人的东西让别的小贱人用了,你和我横什么横?还是她就是你给你男人找回来的娼根……啊!”
姜蜜冷着脸站在墙头,端着一碗清水,照着那老泼妇的头浇了下去。
“谁家的狗没牵好绳子,跑到我面前来吠?”
方老太太忽觉身上一凉,抬头看,果然是姜蜜,气得直跳脚,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下来!你有本事就给老娘下来!你看老娘划不烂你的脸!”
姜蜜冷笑,“我道是谁呢。远看一条狗,走近了才发现是方老太太您啊。您这上下嘴皮子一翻,味儿可太冲了,赶紧去自家菜地站着,嘚吧嘚吧给菜施肥去吧。”
“您这么大一团在那儿堆着,蜣螂见了都得两眼放光,呼朋唤友过来赶紧干活儿呢。”
这话骂得,方老太太一时没听明白,但前半句骂她是狗,她是听懂了。
偏偏这时候,躲在屋里的方五闺女应景地问了一句:“娘亲,姜姨母,什么是蜣螂呀?”
丁梅憋笑几乎要憋不住,小声道:“蜣螂,就是推车客,是铁甲将军。”
“哎呀!那就是推屎爬呀!”
小闺女没压着声音,方老太太站在门口,一下子就听见了,脸色发青,气得她狠狠跺脚。
“贼?娘小贱人!你敢骂老娘是屎?你给我下来!滚下来!看老娘大耳刮子打不死你!”
姜蜜这阵子受够了,如今见她这气得跳脚还无可奈何的样子,憋了许久的气散得一干二净。
对这种泼妇老杀才,就该狠狠骂回去!
“方老太太,我可没说呐,这话可都是您自己说的。”
方老太太看着姜蜜,一双眸子净是阴毒之色 “天杀的贱蹄子,你就在这儿放你娘的屁。大着肚子还敢来勾搭野汉子,怎么不干脆流了孩子好怀野种回去?我呸——什么高门大户的夫人,张开腿做生意的窑姐儿还差不多!”
姜蜜眸色更冷,走下去舀了一碗水,上来接着往她身上泼。
“不知道谁家棺材板没按住,倒让你这小鬼跑到人家门口骂人来了。嘴巴那么臭,我拿水给你洗一洗!”
姜蜜放下碗,双手搬着一大土块便往她身上砸。
“赶紧给我滚!再敢来脏我的耳朵,我就叫来七七四十九个和尚围着你念倒头经!没脸没皮的王八羔子,给我滚!”
姜蜜骂得狠了,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扶着腰、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却没听见方老太太接着骂人。
她正疑惑着呢,往下一瞧,却见是那许久未见的谢知让。
此刻,他正一脸错愕地盯着自己,愣愣道:“阿……阿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