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妇人,都是和自家丈夫一条心的。她们在此处大放厥词,姜蜜不敢想象那些大臣们在朝堂上会骂得有多难听。
那位粉衣妇人瞟了姜蜜一眼,却是不敢招惹她的,连忙拉着那刻薄妇人小声道:“算了算了,这些事情,也不是咱们这等妇道人家能管的。少说几句吧。”
刻薄妇人重重哼了一声,“你怕她,我可不怕她!都是那些个东西做过的丑事,还怕别人说了不成?”
“丑事?什么丑事?”姜蜜实在忍不下去了,扶着桌案站直身子,缓缓踱步过去,“陈少夫人,你倒是和我详细地说一说,谢家、殷家,还有宁夏卫,究竟做了什么丑事?”
这位刻薄妇人夫家姓陈,正是那位陈灵嫡亲兄长的妻子。
她盯着姜蜜,丝毫不惧,“怎的?谢夫人这是想仗势欺人,还不许人说实话了?你捂得住我一人的嘴,捂得住这天下人的嘴吗?”
“殷家将酒囊饭袋,宁夏卫草包饭桶,谢家更是狼子野心!但凡是个有羞耻之心的人,怕是都要自刎谢罪了,怎还有脸存活于这世上污了天下人的眼?怎的,我说错了不成?”
姜蜜看着她尖酸恶毒的嘴脸,忽而扬起胳膊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这清脆的一声响,使得整个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震惊地瞪大眼睛,掩住嘴巴不敢说话。
这么些年相处下来,京城中的贵妇人们也算是知道姜蜜是个什么性子。
这小妇人看起来娇滴滴的,却是个主意正的,内里自有秀骨。
但她和她丈夫谢太师不一样。
谢太师是一言不合便要打打杀杀的,可姜蜜这么多年,很少在外教训人,更别提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亲自动手打人。
这让人如何不震惊?
陈少夫人也是懵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却是恼羞成怒,扑过去想要抓花姜蜜的脸。
可跟在姜蜜身后的郁金和降真,又岂是吃素的?一人抓着一个,便将那陈家主仆制服。任她二人使尽浑身解数,也动弹不得半分。
姜蜜绷紧一张脸,往日温和不再,眉间冷凝,
杏眼之中的水波凝固冰封。
“酒囊饭袋?草包饭桶?狼子野心?自刎谢罪?”姜蜜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看着陈少夫人红肿的脸,一字一句地反问,“你能说出这些话,难道是心肝脾肺都被野狗给吃了吗?还是你本就是狼心狗肺之人?”
“宁夏镇五卫四所,区区四万余人,却守着从盐池到兰靖长达一千公里的防线!分到每一路,不过五千余人。”
“而灵盐台地地势平坦开阔,鞑靼部落素来以凶狠着称,一旦挥军南下,往往是几千几万的骑兵发起进攻!”
“边军几百人、几千人,对阵鞑靼成千上万骑兵,流血牺牲在所难免。”
“此一战,宁夏卫损失惨重。昭毅将军命丧疆场,殷小将军被断一臂。多少人失去了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的儿子!这些牺牲,难道在你口中,就只是酒囊饭袋和草包饭桶吗?”
“没有他们用血肉之躯抵挡鞑靼骑兵的进攻,哪里有你锦衣华服在这里大放厥词的机会!”
“最该自刎谢罪的人不是他们,该是你这个人面兽心、猪狗不如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