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蒿高站在那里，看着王十二朝着山下走，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复杂，最后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

半知生站在门口，犹豫许久，还是慢慢的推开了门。

“当年欠你的，还清了。”他走了进去，轻声说。

“多谢。”

房间里正位坐着一个人，讲话的他声音嘶哑，讲话的声音，就像是喉咙里面有万千个刀片堵在里面。只是房间之内光照并不太好，从外面透进来的光，只能照在他的胸前，却看不到面相如何。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容貌绝伦，眼睛如一团死水般平静，女的正在摆弄自己的指甲，一脸的魅象。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你我都老了。”半知生背着手站在那里，眼神里的光彩已经不似刚才王十二所见到的。

“十里寒塘路，烟花一半醒。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坐着的那人站起身，丢了这几句话，带着一男一女走过了半知生的身边，消失在了茫茫山景之中。

“命也，命也。”半知生摇了摇头，回身去侧房收拾了一些东西。

下山道路之上，有一个老者，一袭纱袍，双手背在身后。在他的肩膀上，站在一直白毛凤头鹦鹉。

“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哈哈哈哈哈。”

山中回荡着他唱的戏文，与山鸟鸣叫，树叶摇曳之声合在了一起，却不知被何人听了去。

半知生曾对自己立下规矩，可不占，需少占，若起占，莫妄言。今日，他讲了假话，算是破了自己的规矩。

山中度日多少年，今朝出山红尘间。世人若见一老叟，名为半知若地仙。

......

“自来处来，归去处去。来处即是去处，去处终为来处。”

坐在车上，王十二还在念着这几句话。

“小师叔，你咋了，这是被人给洗脑了吗？”卜蒿高坐在他的旁边，大有要带王十二去安定医院检查脑子的架势。

“去，别闹。”王十二被他打断了思路，不由得拍了下他的手。

“不是，小师叔，你说你还没娶媳妇生孩子呢，主要是脑子坏了，可咋整，你说我合作伙伴她不会嫌弃你吧，不过也说不准，毕竟人家可是大小姐。”卜蒿高摸着自己下巴，一脸的苦大仇深。

“你说，来处是何处，去处又是何处呢？”王十二自己想不明白，认真地看着卜蒿高。这家伙鬼点子多，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呢。

“来处？每个人不都是从妈妈的肚子里面来的吗？去处就更简单了，每个人到最后不都要去见阎王老爷子吗？”卜蒿高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经天纬地的答案。

“没和你开玩笑，你说半知生的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来处.....嗯......去处.....小师叔，我觉得，我好像知道答案了。”卜蒿高一脸的认真。

“快说！”

王十二激动的在他腿上拍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这家伙也不是只会臭贫，你看，这不就有点作用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