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排了位次,但是这毕竟不是如宫宴那般正式的场合,倒是也允许众人随便坐的。
于是,薛姝便被陆应淮拉着去了镇北侯府的席位,秦湘也被拉了去。
本该坐在右相府席位上的景行,则是坐到了薛姝的位子上。
刚刚一直没看见人影的陆应澈终于出现,他沉着脸坐在陆应渊身边,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薛姝好奇地探了探头,道:“三表哥,刚刚你去哪了?没事吧?”
陆应澈一怔,随即便轻叹了口气,道:“我没事,唉,你二哥哥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嗯?”薛姝又看向陆应渊,“二表哥,你干嘛啦?”
“我……”陆应渊没料到陆应澈竟然玩当面告状这一套,直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话都不会说了。
“唉,不过就是刚才在里头,他错手把我推出去了而已,外头冰天雪地的,我只好等身上的雪化了再回来,”陆应澈一副伤心的样子,就差嘤嘤嘤了,“可是把我冻得不轻……唉,姝儿,你说你二哥哥怎么心这么狠啊?我们不是亲兄弟吗?”
“二哥哥,你好过分啊!”薛姝顿时正义感爆棚,道,“外面这么冷,怎么能把三哥哥推出去呀,染了风寒怎办?”
陆应渊抽了抽嘴角。
风寒?
他们兄弟几个都勤于练武,身子壮的跟头牛似的,身上沾点雪就染风寒?
要是陆应澈真染上了,陆应渊倒还要佩服他一番。
陆应澈丝毫没有因为躲在女子身后而生出什么羞耻感,他甚至变本加厉,与薛姝细数陆应渊这些年的恶行。
他说书一样,薛姝和秦湘两个小丫头显然都听进去了,连连点头,目光中也带着激愤。
“老三,”一直不语的陆应淮突然开口打断了他,“够了。”
他怕再放任陆应澈说下去,恐怕陆应渊真要暴起打人了。
老三从小挨打长大的,不怕什么,但是吓到小表妹怎么办?
陆应澈这才终于住了口。
于是薛姝和秦湘瞬间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神色,还不忘开口补了一刀:“三表哥,你挨打是真不亏啊……”
“陆家三哥,我觉得你还是别回家比较安全。”会被陆家二哥打死的吧。
兄弟三个齐齐一愣,随即皆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人皆面露惊讶地看了过来,不过也没人敢说什么,甚至还陪着笑了两声。
“你个小丫头,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鬼精灵的?”陆应渊大喜,伸手在薛姝脸上轻轻捏了一把,“不愧是我妹妹,就是机灵!某个人的小算盘,也有不响的时候啊!”
他们这一席气氛活络至极,没人注意到不远处,薛琛的脸色已经比他们面前的炭都黑了。
景行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啧啧摇了摇头。
这时,首座上的永嘉郡主站起了身子,道:“这干坐着也是无趣,不如我们来玩一轮飞花令吧!”
主家发话,客人们自然纷纷附和。
于是永嘉郡主便笑着道:“那咱们就以‘梅’字为令吧,我是个学艺不精的,就叫我占个便宜,从我先来,如何?”
众人皆发出善意的笑声,知道她是自谦,便纷纷同意。
在场人数众多,念出的诗句大多耳熟能详,但也有两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一句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另一句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这两句一出,后头的诗句便显得黯然无色。
楚楚更是脸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