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骁霏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即笑起来：“周上尉你也不用试我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要是有人问你，我对南京是什么态度，你就跟他说：

现在投南京的，日后铁定后悔。这是我邢骁霏的原话！”

“为什么？后悔什么？”周义一怔。

邢骁霏摇头长叹：“明摆着的事。

飞行员在广东空军待时间长了，厌了烦了，就爱说这里水深那里水深的，殊不知果府空军，那才真是利益纠葛最多的地方，水比南粤空军深得多得多！太深了！这种地方，有几个广东佬过去能讨得到好？去了能不后悔？

还有，国府空军的飞机很一般，但军纪却很严，粤军待惯了的飞行员，早都被陈总司令养得身娇肉贵，去了多半受不了。哪儿能像现在这样，时不时就去九龙塘潇洒快活。这后不后悔？

第三条，也是最重要的，随便你什么职位过去，日后都会被瞧不起，背叛旧主，那就是不受重用的最好借口。

无论现在哄你跳槽的话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多么好听，但真过去了，十个有八个要被排挤。这后悔，不解释。”

周义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了，才心悦诚服地道：“邢总，你还真是个明白人，这事看得很透啊！”江涛阿满两人，也听得若有所思地缓缓点着头。

……

第二天上午，周义接到电话，奉命把邢骁霏再次送到政治处的漂亮小楼。

二楼办公室里，林怀粤和刘主任两人正对着一张大型航空图比划讨论着，邢骁霏上前报告立正敬礼，

刘主任马上招手说：“来，肥仔，快来看看这张图。”

“这是好东西啊！”邢骁霏只看了一眼，就惊喜地叫出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民国1:10万的航空全图呢！”

刘主任拍了他一巴掌：“算你小子识货！要单是广东省，我们能做到1:5万，华夏全图，拼拼凑凑我只能搞到这个精度了，怎样还行吧？”

邢骁霏兴奋不已：“太行了！1:5万不敢指望，有这1:10万地图已经很好使了！主任厉害！”

“很好，那你就照这个地图，马上弄个飞行计划出来。”刘主任命令道。

“飞哪儿？”

刘主任看了一眼林怀粤。

林公子笑笑，飞快地说：“南京。”

……

刘主任哈哈大笑：“除了南京城，华夏还有哪个地方值得我们如此慎重，还得把你这个莽张飞叫来，唱一出《三英战吕布》”

林怀粤叫好道：“好啊，这个说法好！你姓刘，该着你是刘玄德。那我便是义薄云天的关云长。”

邢骁霏可不敢跟这两位大佬开这种称兄道弟的玩笑，小心谨慎道：“处长主任，这个计划不太好做，轰炸南京有三点难度，不是武汉能比的。”

两人一听，都敛起笑容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