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看着房玄龄,笑着问道:“我以房兄气宇不凡,一身儒家的浩然正气,定是一位胸中满是诗书的大儒,只是不知如今在何处高就…?”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何德何能,当的起大帅如此称呼,在下山东济南人,祖上世代耕读传家,也算是书香门弟世家,在下自小受家中父辈熏陶,也读了不少书,几年前本州举进士,后又得授羽骑尉、隙城尉,只是可惜百无一用是书生,圣人书读多了,总是无法忍受看到的一些不平之事,结果入官场多年后,依然只是一个小吏,如今我就不再对仕途拖有什么幻想了,干脆在家博览群书,这次入京,也是来拜会几位京中好友。”房玄龄说着自己的往事,虽然语气还算轻松,可是却能听出话语之中,那种壮志不得酬的苦闷。
一个十六岁就能中进士,当上从九品官员的儒生,结果到了十九岁之时,却是变成孑然一身,一无所获,只能是骑一毛驴,捧几卷经书,这种苦闷是无法向外人道明的。
“我等相见有缘,又何必拘泥于身份呢?大家在一起,以长幼相序不是更好吗?房兄之前所言差矣,书到用时方恨少,并且百无一用是书生,一文一武,乃相得益彰,缺一而不可,如我等武夫在边关为天下守土,如房兄这等读书人,在内治理天下,如此天下太平,四海安定,岂不是最好…。”
房玄龄闻言,摇了摇头,叹息道:“如今做官,看的不是书读多读少,而是看家世背景、出身门弟,不但那些高门大族,就是那些和高门扯上关系之人,哪怕是大字不识,品德再有亏,也一样能轻松谋取官职,反而是那些有学问,有能力之人,如果不肯同流和污,则只能一辈子做个小吏,甚至小吏都做不成。我已经对大隋的官场失望透了,如今的官场之上,到处都是如之前那京城四恶少一样的小丑。似我等这般人物,却是不芶同流合污…。”
韩世谔闻言,笑了笑,却是转了一个话题,继续旁敲侧击的劝解道:“不知各位喜欢哪种花…?”
房玄龄也不明白韩世谔,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还以为韩世谔是因其也是世家子弟的身份,不愿意多提官场之事。于是笑了笑道:“予独爱兰花,花朵色淡香清,多生于幽僻之处,有着我等读书人应有的谦卑…。”
云易此时骑在马上,抬首望天,他爱菊花也自比菊花,自然轻声应道:“我喜菊花之清丽淡雅、芳香袭人,而且更能傲霜斗雪,它艳于百花凋后,不与群芳争列,象征着恬然自处、傲然不屈的高尚品格…。”
韩世谔转过头去,对着马上,一直红着脸不说话的云佳梅问道:“云家妹子喜欢的是什么花…?”
云佳梅听得韩世谔叫她妹子,一张脸忍不住,更是红了起来,低着头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好一会后才鼓起勇气,抬起头与韩世谔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又慌忙,转过一边,却是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喜欢梅花,迎寒而开,美丽绝俗,坚韧不拔…!”
韩世谔闻言,对着她,笑了一笑,应和道:“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妹子虽然年轻,却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相信我,你们最后一定能有更美好的未来…。”
看一个人的字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而韩世谔从几人各种喜欢的花中,也能看出这几人的志向与性格。
梅、兰、菊,这是花中四君子之一,闻弦歌而知雅意,以花比人,这三人当然也应该是品德高尚之人,不过想到他们父亲云定兴的品德,韩世谔的心中,却是不由的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