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谔装着不在意地,抹了抹自己的眼睛,看着前方,嘴里说话的对象,却明显还是杨玄感,只听他说道:“玄感,一会儿就是我们凉州军和这支贼军精锐的最后决战了,请你千万不要插手,如果我们凉洲军死光了,你们再上,行吗…?”
杨玄感闻言,哈哈一笑,也是应道:“我相信韩总管一定能赢的…。”
韩世谔闻言,他那自信的笑容,也是浮上了脸,只见他跳下了战车,骑上了自己的红风马,对着韩单和后面那几名撑着帅旗的兵士们说道:“一会儿短兵相接时,把我的大旗前移,我要让每个将士们看到,他们的主帅也是战斗在最前方…!”
此时,叛军的阵中,这些训练有素的龙骑护卫们,即使在如此不利的败退过程中,仍然迅速地稳定了下来,重新根据帅旗处的旗语开始集结。
刚才骑兵有马跑得快,损失倒不是太大,而步兵被射死踩死烧死的却是超过一大半了,剩下的人也都几乎个个没了武器,丢盔弃甲,狼狈不堪,一个个灰头土脸,两手空空地站在骑兵的马屁股后面。
裴文安此时也是抢过了一匹高头大马,在军前发表着演讲,但是,他现在这副模样,已经完全没了一个谋士和儒将的风度,由于他刚才亲手杀了两个逃兵,这会儿活脱脱象个凶神恶煞的厉鬼,满脸的血污,头发几乎根根倒立,声嘶力竭地激发着龙骑护卫们的自尊心和战意。
裴文安还不失时机地宣布,只要此战击破当前之敌,顺势攻下代州城,则纵兵大掠三天,而汉王也一定会为击败了骁果骑士和朔州步骑的将士们封爵赏金的。
他的这一番战前动员,激动得这些刚才还丢盔弃甲,只恨爹妈没有多生两条腿的溃军们,一下子又是士气满满,个个拍着胸脯嗷嗷直叫,恨不得马上能冲出去,抢钱﹑抢粮﹑抢女人!
凉洲军的将士们,也回复了最基本的阵型,由于凉州军多是轻骑,无法与这些铁骑重甲的龙骑护卫们正面厮杀,因此他们已经都退回了两翼。
正面的弓箭手们,都已经纷纷退回了刀板和战车之后的整个步兵阵列的后排,厚土营排槊兵们,举着如林的矛槊跟盾牌,站到了战车的后面,在最前面的位置,韩世谔正横槊立马,站在阵前,而他的身后,就是那面绣着斗大字帅旗。
这些叛军士兵们,早已经离开了那片燃烧着的火场,向西边去了足有三里地,远处的火光映红了一张张被烟熏得黑一块白一块,却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对面的敌人生吞活剥的脸。
待裴文安精彩的演说结束后,直接驰马奔回了乔钟葵的帅旗处,两人互相对了个眼色,乔钟葵一挥手,中军的一百面牛皮大鼓被擂得震天价地响,而龙骑护卫们,则正对着对方的正面军阵,发起了冲锋!
双方和距离在迅速地接近,从五里左右缩短到三里,再到一里,披着铁甲的战马那震天动地的气势,震憾着战场上每一个双方将士们的心。
韩世谔一挥手,推着刀盾和战车的士兵们,顿时大吼一声,全力把这些沉重的障物向前推进,后面的排槊兵们,则一手把矛槊架在前面同袍的肩头,另一手的盾牌,也是死死地顶着前面人的背,推着前面的同伴一起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