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钟葵此时在帅旗之下痛哭流涕,他久经战阵,深知兵败如山倒这个道理,现在这情形就如同泰山在自己的面前轰然倾倒,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却是无能为力,他抚胸大哭几声,对着后面的传令兵,吼道:“传令,全军撤退,两翼和中央的骑兵以劲弩压住阵脚,掩护前方的战士们撤离…!”
话音未落,韩世谔那里又树起了一面大旗,上面绣了一个硕大的字,然后传来所有的凉州军的将士,无论步骑还是弓箭手,都齐声大喊:“杀、杀、杀!”
然后抽出自己随身的近战武器,争先恐后地向前全速冲锋。
乔钟葵看出了这是敌军全线突击的旗号,远远地望向西北方,烟尘里似乎冲出了万余骑凉州军的骑兵,这一下打消了他最后的一点侥幸,顾不得再下一道命令,直接拨马转身而逃。甚至连头盔掉到了地上,也是浑然不觉。
随着乔钟葵的逃跑,叛军中军卫队,也都是人人旋踵向后,那面字中军大旗,也是无人再管,轰然倒地。
两翼的那数千叛军骑兵,本来都已经是人心惶惶了,这一下看到中军帅旗一倒,更是肝胆俱裂,也顾不得掩护的命令了,直接纵马向后狂奔,一边跑还一边把身上手上沉重的兵器,盔甲。马甲一件件地丢掉,以加快逃命的速度。
而开战以来,就一直不动如山的凉州轻骑们,在金色大旗树起之后,一下子就像是变成了,听到发令枪响的短跑运动员,嘴里兴奋地吹着狂野的口哨声,全力打马向着奔去,尽情地用自己熟悉的弓箭、套马索和马刀,砍杀着那些落荒而逃,却又跑不了多快的叛军步行骑士们。
剩余的九千锐金营的骑兵,如同海啸一般吞没而至,从侧面杀进了并州军,并州军右翼率先奔溃,紧接着溃退的浪潮席卷全军,并州军全线溃败,韩世谔跟李靖二人,也是趁机纵兵进攻,并州军大败,士兵们互相践踏,争先恐后逃命,丢盔弃甲,四散奔逃,或跪地投降求饶。
不少叛军士卒眼看跑不掉,纷纷转身跪下,扔掉兵器,脱下甲胄纷纷地高举过头,以示投降,凉州军无论步骑,都从这些降兵身边飞快地跑过,却顾不上将其俘虏,全都奔着前方的逃兵而去,在他们眼里,这些跑动着的猎物,就是人头,就是大大的军功!
······
窦世忠跟杨玄感看着前方发生的一切,杨玄感叹了一声道:“韩世谔实在是难得的良将,今天一战,足可扬名天下,凉州军战力之强,纪律之坚,也足以为一切军队所效仿…。”
他身边的窦世忠,也是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也打了这么多仗,见多了将军的那种,以威立军的手段,却不曾见到哪个统帅能不杀人,只凭荣誉就把这部队,整成如此的铁血劲旅…。”
杨玄感若有所思地继续道:“那不一样,世忠!我们的部队不是我们个人的,都是朝廷从各处征发的,打仗时靠虎符调动,打完仗就要解散回家,主帅没有时间慢慢建立自己的威信,只能靠杀人立威来保持军纪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