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感心中窃喜,收住了笑容,故意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再次说道:“王奇,你的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老实说,要不是你们王家,还有些油水可挖,本大爷才懒得过来,审你这个窝囊废,说吧,还有什么重要的物件,一并交代了,也少受皮肉之苦…。”
王奇看了看杨玄感,忽然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不穿官服…?”
杨玄感哈哈一笑,骂骂咧咧的说道:“爷们的身份,也是你配问的?你也不想一想,大爷可以这样出入这关押了众多反贼头目的晋阳大牢,还能是个平民吗…?”
王奇看了看面前的这三人,个个虎背熊腰,尤其是面前的这人,虽然一身平民打扮,可一身腱子肉塞得整个衣服都鼓鼓囊囊的,仪表也是不凡,一身的贵族气质尽显无疑,身后跟着的那两个文吏打扮的,也明显都是武夫出身。
王奇笑了起来,再次问道:“想必你们都是些官军里的将官吧,趁着攻破这晋阳,要到我们王家去分浮财,这才会来审我,是不是…?”
杨玄感嘿嘿一笑,说道:“看来你也颇有几分脑子嘛,不愧是号称杨谅首席智囊的王頍之子,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爷们也不跟你废话了,快说,你们王家藏的宝贝都在哪里…?”
王奇恨恨地骂道:“我王家的金银财宝,房产地契全在家里,你们不是已经翻过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杨玄感心中暗惊,脸上仍是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故作全然不在意问道:“你在这牢里,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翻过你家了…?”
王奇不屑地哼了一声,嘲笑道:“我也不是瞎子聋子,给关在这里的其他杨谅属下,这几天来都频繁被你们的人提审,甚至是拷问,非要逼问出家里的财产藏在哪里,就连我,也早被问过几次了,只不过前几次的来人,都是穿的军装和官服,你们三个为何却要这般打扮…?”
杨玄感心知一定是前几天,张须陀在抄查叛军头目的家产时,对这些叛军官员用上了手段,想到这里,他哈哈一笑,应道:“王奇,你是聪明人,前几天穿军装官服的,问你要钱是为了公事,至于我们三人嘛,这番打扮自然是私事喽…!”
王奇失声叫道:“你们好大胆,竟敢假借朝廷的名义中饱私囊,就不怕我去告发你们吗…?”
杨玄感直接就是一脚,狠狠的踢中王奇的肚子,虽然他只用了两成力,却足以让这个花花大少,像条死狗一样地趴在地上,不住地呕吐着,再也直不起身。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比起你的那个死鬼老爹,敢教唆杨谅起兵造反,我们这点算得了什么?当兵吃粮,打仗若是没了好处,谁肯卖命?现在胜利了,不从你们这帮反贼身上刮点东西出来,老天也会笑我们傻的…。”
良久,王奇在地上停住了呕吐,抬起了头,眼神中透出一股凶狠,骂骂咧咧的吼道:“我们家的财产全在家里,这会儿只怕已经给你们别的同伙抢光了,你想要钱,找他们去吧。我也帮不上你们…。”
杨玄感笑了起来,继续说道:“王公子,你这是何苦呢,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跟大帅也是能说得上话的,你要是配合得好,也许大帅一高兴,就能把你给放了…。”
王奇的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希望,他连忙说道:“你们是杨素的人…?”
杨玄感连忙以指嘬嘴,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还煞有介事地向门外看了一眼,才转过头来,低声对王奇说道:“小声点,你知道了就行,要是给别人听到了,只怕大帅也救不了你啦…。”
王奇连连点头,就象是一个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他换上了一副笑脸,献媚道:“在下有数,您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问便是…。”
杨玄感换上了一副神秘的表情,凑近了王奇的脸,这张原来算得上清秀的脸此时挂着谄笑,伴随着王奇身上的臭气,看起来是那么地令人厌恶。
杨玄感强忍中心中的不爽,说道:“大帅已经家财千万,寻常的金银珠宝根本不入眼的,只是你父亲王頍,向有才名,也许收藏了一些稀世珍宝,这才是大帅感兴趣的东西…。”
王奇哭丧着脸,低声道:“大人有所不知啊,家父一向胸有大志,并不置什么产业,就是汉王赏赐的金银财宝,也有许多用来图谋大事,结交豪杰了…。”
“加上前几年家父,因为征高句丽之事吃了牵连,被陛下给流放岭南,为了能早点回来,也给人送了不少宝贝,家产几乎为之一空,现如今手上是真的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了…。”
杨玄感在来之前,就去随军长史那里查看过,王頍家抄出来的财产情况,比起余公理、乔钟葵等家确实差了许多,但他这次来的目的并不在此,而是冲着那封信。
于是杨玄感佯作愤怒,低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狡辩?你爹是杨谅的第一谋士,说你家没钱,谁信啊…!”
王奇急得几乎要从地上蹦起来,他拉着杨玄感的手,连语调里也带了三分哭腔的说道:“大人,你可千万要相信我啊!你看我现在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了,如果能用钱买条命,当然是出多少也愿意,要是这条命也没了,就算家财再多,又有什么用呢?再说了有些宝贝只有我父亲才知道,我也不清楚他会放在哪里啊…。”
杨玄感重重地“哼”了一声,喝问道:“说来说去就是你家没钱,既然如此,你家既没有值钱的东西,又没有什么可以将功赎罪的情报,留你何用?你就等着明天一起跟你爹的尸体上刑场吧…。”杨玄感说完,站起了身,转身就欲离开这里。
王奇顿时急了,一下子扑了上来,抱着杨玄感的大腿,号啕大哭道:“大人,您可千万要救救小人啊,小人还不想死,不想死啊…!”
杨玄感心中对这个软骨头的厌恶,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但是为了套出那信的下落,还是不得不把戏演下去。
只见杨玄感一脚踢开王奇,怒吼道:“你本就犯法当死,现在又没有任何能保命的东西,杨大帅凭什么,要为你这个卖父求命的混球去求情?你又有什么能给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