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他瞥了眼等候在一旁的西厂太监。

“徐贵人私通护卫，暂且打入冷宫。”

“另外，派人去上清宫将此事告知陛下。”

……

千机楼三层，靠近窗户最大的房间。

杨冬望着喜滋滋给自己倒茶的姚佳，顿时一脸无奈。

“姚佳，其实你不必如此的。”

“我可以向你保证，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

姚佳端着茶壶的玉手微微一僵，眨眼间却又恢复了正常。

“杨公可是不喜欢姚佳？”

“并非如此。”

杨冬摇了摇头，沉吟片刻道:

“我是替陛下办事之人，今后身边自然少不了危险。”

“你跟着我，不仅没有自由，还会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

“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

姚佳轻笑一声，鹅蛋脸上却闪过一丝坚定。

“杨公，你救了姚佳两次。”

“姚佳虽不是读书人，但也知晓知恩图报的道理。”

“只要杨公不嫌弃，今后您的日常起居，便交给奴婢吧。”

杨冬沉吟片刻，

自己身边，的确需要有人服侍。

让手下太监服侍，他总觉得心里别扭。

可若是换做宫女，却苦于没有一位值得信任之人。

姚佳虽然年纪尚小，但对宫中礼法颇为熟悉。

不仅对自己足够忠心，长相也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

而且身材……

等等，跑偏了！

若是让她待在自己身边，倒也会令她更安全些。

小爷是正人君子，才不会搞那些养成系套路！

心念已定，他开口道:

“罢了，既然你愿意跟在我身边，那便跟着吧。”

“有朝一日，若是你想离开，自行离去便是。”

……

洛州，

首府封城，

姚瑞望着眼前的惨状，陷入呆滞。

堂堂一州首府，怎么变得如此凄惨！

城墙之外，是一望无际的野泽。

大洪水尚未完全褪去，野泽中却挤满了各种动物的尸体。

只是从旁路过，便能闻到强烈的腐臭。

一群秃鹫在天空中盘旋，似乎在庆祝这场宏大的餐饮盛宴。

可在陆地上，除了刚刚生出的嫩草牙，几乎是一片死寂。

一路走来，姚瑞见到了无数惨死的尸体。

心情也从一开始的悲伤难过，变成了现在的麻木。

那么多尸体堆在地上，根本没有人理会，更没有人去为他们收尸。

姚瑞还发现一件事，那就是这些尸体有年长的，也有年幼的。

有正值壮年的农夫，也有嗷嗷待哺的婴孩。

可他们身上，却共有一个特点。

那便是粗布麻衣，衣不蔽体。

为何大多数死掉的人，都是一些穷苦百姓？

姚瑞心怀疑问，却不知道该问谁。

就在这时，沈老三拍了下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绪。

“姚兄，如此惨状，你怕是没见过吧！”

“看到那边那具尸体么？你猜他是怎么死的。”

姚瑞循声望去，只见距离官道不远处，一群老鼠围着一具人类的尸体，正在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