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玉镇守觉得很有问题。
他以最快速度掠向城门处,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郝寒紧跟其后。
姜望在城门一侧的了望楼里,默默看着下方聚集的府衙修士。
念头微动,便已来到镇守府衙前。
这里空无一人。
两尊门神铺首满是敬畏道:“澡雪境大妖被您一击斩杀,当真神威。”
姜望狐疑看着祂们,原来神明也会拍马屁?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很清楚吧?”
门神铺首连连点头,“我们啥也不道!”
姜望转身回了酒肆。
城前那只大妖确实有点能耐,虽然没有抗住他一拳,但汲取到的养分却比他事先想的要多些。
至于让前面那只当马前卒的妖怪到府衙里送死,其实就是因为那只妖怪毕竟在南玉肆虐了两年,一朝被解决,南玉修士们自然会长松一口气,彻底放松了警惕。
虽然澡雪境大妖无需搞这些,甚至欺骗前面那只妖怪,但归根结底,是垅蝉的情况与苦檀截然不同,要想毫无威胁的吞噬南玉,就要避免青玄署的镇妖使介入。
若是让南玉修士提前察觉,有时间通知青玄署,涉及澡雪境大妖,那位崔行令必然亲自到场,纵然距离甚远,也能转瞬即至,杀祂就如杀鸡。
垅蝉各郡各城府衙都有联络青玄署的特殊法器,但并非直接就能接通,仍需要些时间,危机就在当头,哪怕时间再短,他们也会来不及通知,澡雪境大妖打得就是这个时间差。
只是万万没想到,身为大妖,为此谋划良久,到头来,却啥也没干成,直接就被一拳轰死了。
祂临死前悲愤大呼,“我好恨啊!”
郝寒此时也在惊呼,“我的娘嘞!”
城头守卫都已殒命,死得是悄无声息,但城墙上有着十分明显的划痕,或者说像是犁地犁出的沟壑,越往城头越深刻,显然是有人站在街上,朝着城外出招,余波划破城墙,夜空里的乌云因此被轰出的大洞,良久没有复合。
“这倒像是武夫出拳?”
南玉镇守眉头紧皱。
但能一拳轰杀澡雪境大妖,怕是第五境宗师巅峰的武夫才能做到。
除了神都张止境,宗师巅峰便也是普遍武夫的巅峰,各境武神祠尊者多数也仅是宗师境,虽然战力弱于澡雪境巅峰修士,但在地位上,俨然是同等的。
整个垅蝉,宗师巅峰的武夫是很少的,其中之最,便是武神祠尊者薛先生。
难道是薛先生恰巧路过?
可眼前的景象明显是从城内往城外出拳。
想到此前两尊门神铺首的异常,南玉镇守让府衙修士们收拾城头战场,并让郝寒和另两位捕头带着一部分修士巡视整座城,以免再有别的情况,他则回返府衙。
“二位尊上必须告诉我,在大妖来临时,你们为何那般平静?”
南玉镇守敬神只,却也能镇神,毕竟他的修为要比这两尊门神铺首更高,又有着镇守之职,自有气运傍身,他此时称呼上有敬意,话语里却没有什么敬意。
“你们是否知晓南玉城里来了什么人?自知不会出问题,才那般淡然?斩杀大妖的究竟是何人?”
两尊门神铺首面面相觑。
想到姜望说的话。
彻底隐瞒也没必要,便捡能说的说。
“南玉的确来了位强者,但其名讳及身份,我们无法细说,你也无需调查,免得惹人不喜。”
南玉镇守闻听此言,深深皱眉。
纵是什么强大修士或武夫,作为神只,也不需要此般讳莫如深,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除非是像国师那般的大物,能让神只三缄其口的,便也该是神只,而且不是一般的神只。
他意识到,南玉城里来了位道行难以想象的大神。
南玉镇守遵照门神铺首的意思,没有再多询问,而是打了个哈欠,喃喃说道:“睡得正香,被突然惊醒,现在更显困乏了,真是年纪大了啊,睡了睡了。”
......
翌日清晨。
南玉依旧是往常的南玉。
百姓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毫无所觉昨夜里发生的事情。
至于城墙上的痕迹,只当是府衙修士们降妖除魔造成的,没人对此有什么议论。
外出降妖除魔的两位长吏和一位捕头也回到了南玉。
但他们三人并肩入城,皆显狼狈。
其中一人更是有些精神恍惚。
“宁长吏,你无碍吧?”
捕头打扮的中年男人颇为担忧的看向那位精神恍惚的宁长吏。
宁长吏面色苍白,摇头说道:“有些累罢了。”
另一位长吏说道:“此次南玉治下妖怪横行,可是以往数年都不曾发生的大规模事件,我们带去的人皆因此丧命,好在还了百姓安宁,但事出反常,我们需尽快禀明镇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