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是害怕。
宫中刑罚种类繁多,若是真的给她来一遍,就算能剩下一条命,那往后也得有后遗症。
万一再留个疤留个后遗症什么的,她还没有嫁过人呢。
畏惧间,她忍不住就瞧了郭春一眼,郭春充满怜悯的回视她,仿若跟她也并不相熟。
但即便如此,郭春还是开口帮忙:“皇后娘娘,今日是除夕,举家团圆的日子,咱们宫内也是一片祥和,这样的日子动刑见了血,未免不太吉利!”
“嫔妾觉得,要不就等过了今日在说吧!”
郭夫人马上道:“那可不行!”
过了今夜,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万一是皇后娘娘下的狠手,到时候所有的痕迹都抹干净,还怎么查啊?
她一个尚书夫人,女儿一个小小婕妤,还能扳倒当朝皇后吗?
郭茵抬眸,先是看了看假惺惺的郭春,又看了看端坐在主位上,神色平静的苏洛一眼,突然开口问:“妹妹,皇后娘娘当初给了咱们一人一根簪子,你的那根呢,去哪里了?”
郭春皱眉:“我的那一根,已经还给皇后娘娘了!”
疑?
这赏赐出去的东西,还能还回去啊?
流云上前一步,解释道:“的确有这么回事,当初宫内有不识趣的奴才,用了法子将小郭婕妤的簪子给拿走了,之后皇后娘娘虽然将簪子找了回来,但是小郭婕妤觉得晦气,便没有再拿回去,皇后娘娘也是许可的,这根簪子,眼下应该还在皇后娘娘的库房之中!”
她没有直说小红的事情。
毕竟宫中的事,家丑不外传嘛。
郭茵忍着心内翻涌的情绪,对着苏洛磕头:“还请皇后娘娘将那根簪子拿出来看看,若是那簪子无问题,问题便处在嫔妾的这名婢女身上,到时候再严刑拷打也不迟!”
一直沉默不语的卫殊此时不轻不重的开口:“你这话的意思,是洛洛可能动了手脚?”
他的语气不轻不重,却如一座大山朝着郭茵压了下来。
之前郭茵只是畏惧,恐慌,到了此刻却生出无边的愤怒。
她被人设计,以后都不能有孩子,身体还出了问题,可这个号称是她夫君的男人,一直在昏昏欲睡。
此刻,她不过是提出要看一眼那根簪子,他却马上警醒,要维护自己的心上人。
这样的对比,何其残忍啊!
她将他看做是下半生的倚靠,他却丝毫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郭茵心中愤怒与悲哀交织,情绪大为震动,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扬高:“妾身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既然事情发生了,妾身深受其害,总要查个水落石出,不仅是给妾身一个交代,也是给在座的众位宾客一个交代!”
“清者自清,相信皇后娘娘也不会害怕!”
她目光灼灼,直勾勾的盯着苏洛,想从苏洛的脸上看出些端倪。
可惜,苏洛只是轻轻的笑了。
为眼前这一幕,感到好笑。
这些人唱戏,总是喜欢找这么多的看客,这些年她可经历的不少。
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要在她跟前蹦跶,恐怕还不够道行!
她收敛笑意,威严开口:“流云,去将那根簪子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