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贝可调皮了,可野了,跟我性子一样,顽劣得很。每天都要跟我疯着玩,老喜欢扯我袴腿儿。不过,我很喜欢黑贝,因为牠懂我,牠不嫌弃我,不故意躲远我,还特别喜欢和我疯。”
“我带了黑贝半个月,黑贝就只认我了,平时我们班长的话牠都不愿听了。黑贝是我在部队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我这辈子交的第一个朋友。直到我认识了黑贝,才真正的信了我们村那些退伍兵说的话,在部队会结交到关系很铁的朋友,能说知心话。”
“黑贝就是我的知心朋友,牠会很耐心的听我讲故事,耐心的听我说想家的话。每当我想家的时候,牠就会舔我的脸,跟我疯,逗我开心,牠跟我可好了。”
说到这儿,陈忠叹了口气,神情间有些失落。
“可是,我这辈子再也看不到牠了,不知道,牠有没有想我呢……”陈忠喟叹,难免的伤感。
察觉到陈忠的情绪,周围曹英等人不禁缄默,再看向他的目光,不觉间有些同情和怜悯。
他们很难想象,一个活了二十年的男人,人生第一个朋友居然是一条狗?
陈忠并未觉得不妥,他觉得黑贝挺好的。沉默了片刻,陈忠笑了笑,继续讲述着他的故事。
“我和黑贝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成了关系最铁最铁的朋友。牠很懂我,我也很懂牠,我们俩很要好。所以,后来在一次军区军犬赛事上,我和黑贝做搭档,获得了第一名。”
“嘿,那是我第一次获奖,也是我第一次被人夸奖,被人刮目相看,被人认可,被人赞赏,被人鼓励,被人加油……”
“那次赛事过后,我就真正的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变了,都不再那么讨厌,都不再那么冷漠。他们对我很好了,我们班长,那几天几乎每晚给我端洗脚水,同班战友各种围着我讲笑话,帮我端茶倒水拧洗脸帕。”
“后来,我们连长还专程来军犬班看我,还特别召开了一次全连表彰大会,当着我们全连的战友夸我好呢。嘿嘿,那是我第一次那么风光,我妈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得多高兴呢。我后来给我妈写了信,也不知道她收到没收到。”
“我自从得了第一名后,好多人都来军犬班看我,我以前炊事班的战友,还有班长都特地做了好吃的来给我,还有黑贝吃。他们道歉了,为以前在炊事班的不和谐集体向我道歉呢。”
“其实我没那么小气,我没怪他们,也没觉得他们不好。所以,他们根本不用道歉的,我觉得班长对我也挺好的,只是脾气有些急躁而已,动不动爱敲人脑袋。嘿,用他们当地方言讲,叫什么:给你娃儿一力磕拽。”
“我那个炊事班班长讲话老有意思了,普通话很不标准,动不动用方言,好搞笑的。我就爱听他说方言,觉得特有意思。”
“所以,后来我有假期,没地方去,就会经常回炊事班跟班长唠嗑,还会偷偷地带着黑贝出去蹭饭呢。炊事班伙食老好了,我们经常偷偷加餐呢,嘿嘿。”
说着,陈忠都忍俊不禁,挠着后脑勺嘿嘿偷笑。那憨态可掬的样子,显得有些尴尬和不好意思。
毕竟,偷偷摸摸的事情,终究有些不大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