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保麟笑道:“你当然看不出来,和我不对付的正是朱堂。”
李禾目瞪口呆,竟然是那位朱堂朱大人?
李禾不可思议的问道:“可是我见他与师父您的关系很好啊,而且对我也很亲切,拜师仪式还是他主持的呢!”
盛保麟:“朱堂这个人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就是他是同知。我在南昌府任知府已经有七年了,朱堂是唯一一个我压制不住的人。同知天然就和知府不对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现如今我们两人势均力敌,谁也找不到说的错处,这里面的纠葛已经延伸到京中,这些就不是你现在该知道了。你只需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任何人,哪怕是你的至亲兄弟,只要入了官场,也要在背后防着他们,这是为师教你的第一课。”
李禾低头抿嘴,半晌才说道:“那我也要防着师父您吗?”
盛保麟笑道:“朝堂之中师徒反目成仇的也不再少数,不过我相信我的眼光,正如当初你师公选了我一样。”
李禾想到自己心中的执念,自己以后恐怕是要与天下人为敌啊!
盛保麟看到李禾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安慰道:“你如今还不用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四年之后的乡试,明年你不必去参加,现在你的底子还太薄弱,不过四年之后的乡试我希望你去试一试,到那时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对于科举上的安排李禾自然是全听盛保麟的。
“一切全听师父的安排。”
盛保麟摸着胡子思索,半晌才说道:“你在我这也是蹉跎时光,我平日里只有下值之后才有时间,偶尔忙起来就顾不上你了。这些日子还好,不算忙碌,但是马上就要收税了,到时候恐怕你只能在府中自己温习了。”
李禾当然知道自己师父身为知府平日里是十分忙碌的,而且他也不好意思总是麻烦师父。
盛保麟在心中思索,他原本是想让李禾直接在府中住下,可是一想到接下来的秋税自己可能连府都回不来,就算是让李禾去知府衙门自己恐怕也顾不上他。
想了半天盛保麟还是说道:“过几天你先和你爹娘回家,等到十月之后再过来。回家之后你将家里的事情全都安顿好,我打算来年就让你去应天书院读书,昨日我已取信给你师叔,等到过年你师兄回家来,你到时候就同他一块去应天书院便可。我知道你爹娘只有你一个儿子,你如今也是秀才,可以买奴蓄婢,临走之时我让你师娘给你挑几个信得过的人一块回去伺候你爹娘,也省得你不放心。”
李禾听到盛保麟给自己安排的这么妥帖内心感动万分,毕竟他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的爹娘,虽然他知道自己外出求学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是能不能找到放心的人安置自己爹娘才是他最担心的。
李禾站起身对着盛保麟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师父为我爹娘着想。”
盛保麟抬手虚扶了一下,说道:“这样的话以后就不必说了,我既是你师父,自然要为你着想。”
今天难得清闲下来,盛保麟就拉着李禾说了一些闲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李禾也才发现看上去严肃认真的师父平日里最喜欢的事就是养花养草,不拘是不是什么珍贵的品种,只要好看盛保麟就喜欢。
李禾因为前世学的是风景园林,对于植物也有所涉猎,因此和盛保麟也说的有来有往。
盛保麟更是万分高兴,毕竟真正懂花草的还是少,没想到这些年和自己最聊得来的竟是自己新收的徒弟。
这个弟子收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