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帝轻轻点了点头,王继伟赶忙出去让人喊王春过来。
王春一直在侧殿伺候茶水,听到王继伟喊自己赶紧小跑到他跟前,弯腰谄媚道:“干爹,您叫我什么事,我马上去办。”
王继伟斜睨了他一眼,说道:“王春儿,别说干爹不给你机会,前些日子告诉你的都记住了吗?”
王春心脏鼓动起来,忙不迭的点头:“记住了,都记住了。干爹,您说的我哪敢记不住啊!”
王继伟随意提了几个问题,见他一一答上才说道:“那行,一会儿你就进去伺候皇爷去吧,记住,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就当自己不存在一样,知道了吗?要是敢扰了皇爷,你小子的命也就到头了。”
王春赶紧举手发誓,说自己绝对不会打扰到景平帝,又对王继伟说了好一番表忠心的话,这才在王继伟的指点下送了茶水进去。
王春脚步很轻,将景平帝冷掉的茶水换掉之后就在一旁低着头候着。
景平帝刚好口渴,将桌上的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茶水刚入喉间他就眉头微皱,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喝完茶后说道:“出去伺候吧,告诉外面,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王春脸色陡然变白,但他也不敢反驳,只是颤着嗓子应下,然后就捧着凉掉的茶水回到了茶水间。
景平帝一边批阅题本一边想到:刚刚的茶有些凉了,要是王继伟的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看来以后还是不能轻易给他恩典了。
景平帝将题本放到一边,打开另外一摞奏折看了起来。
第一本就是南昌府知府盛保麟写的,景平帝看着盛保麟写的内容,内心也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盛保麟是他继位以来提拔的第一个寒门子弟,他也不负所望,每次办的差事都是漂漂亮亮的。
原本处理了孔家之后他给盛保麟找了一个好地方当知州,等到时机差不多就调往京中任职。
哪知江浙一带世家与官府互相勾连,欺上瞒下,江浙一带收上来的赋税连被北方都不如。
朝廷派去的监察御史更是一问三不知,气的他当即罢了官,又另派一名监察御史查案。
那监察御史也是个有能力的,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偷梁换柱,自己在外面偷偷调查,驿馆的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等到一切调查清楚之后,监察御史为了安全亲自上京呈送证据,哪知半路被截杀,不过好在证据不在他身上,被他派人提前送到了自己的书案。
他按兵不动,派皇城司抓住了行凶的匪徒,问出幕后之人后便一网打尽,参与其中的大族和官员轻者全家流放,重者夷三族,抄出来的银子足足是朝廷两年的赋税,气的他在朝廷上发了好大的火。
不过这也大大的缓解了户部的压力,只是那段时间户部尚书更抠了,弄得其余五部都跑过来跟他吵。
前任户部尚书乞骸骨之后继任的柳怀芳更过分,搞得每次的大朝会都和市集一般,吵得他头疼。
就算他想调停也被柳怀芳一句没钱搞得没了脾气,说来说去,还是太穷了。
想到至今勉强运转的国库,再看看盛保麟奏折上的肺腑之言,景平帝也动了心思。
自他把盛保麟放到南昌府任知府以来,交上来的赋税是年年上涨,更何况这么多年盛保麟也是勤勤恳恳,也该往上升升了。
想到此景平帝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去宣吏部尚书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