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犁婶子听闻是在叫她,赶紧迎了出去,道:“吆,大个儿兄弟呀,俺是在这里呀!你找到这里来,有事儿呀?”
此时,稳儿也走了出来,道:“大个儿叔,屋里来说话吧!”
许大个子竟少有得郑重,道:“大少奶奶也在呀!俺就不进去了,有几句话,在外头说吧!”
稳儿明白,许大个子这是想到屋里都是些女眷,自己进屋不方便吧!于是便没有勉强,就在外头听听是何事。
许大个子道:“铁嫂子,大少奶奶,俺知道,你们都是在为俺和吴大姐的事操心!俺觉得,自己既是相中那吴大姐的,就得由俺自己来想办法,才不负俺对吴大姐的一片真心!你们放心,明天俺亲自去吴家寨,一定要把这个事儿办成了!”
铁犁婶子看了一眼稳儿,道:“咳,真是没想到,这大个儿子竟是这样爷们儿!就凭这一点,明天俺陪你再去吴家寨,是风是雨,咱也要走上一遭!”
第二天,许大个子就驾车叫上铁犁婶子,要去吴家寨。
铁犁婶子道:“咱家大少奶奶也要去的,俺们都说好了,咱就在村口等一等她吧!”
许大个子一想也是,昨天稳儿是见稳儿信誓旦旦的说过,要一起去吴家寨的。便跟铁犁婶子一起在村口等稳儿。
可左等右等,等了都快一个时辰了,还不见稳儿到来!
铁犁婶子心里也是没了底,瞅了瞅许大个子,道:“大个儿呀,要不你到许府去看看少奶奶?”
许大个子道:“依俺看,咱还是别等大少奶奶了!俺对许府的情况是清楚的,就别叫大少奶奶作难了!”
铁犁婶子瞅许大个子那模样,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一个屯子里住着,她也知道稳儿的难处。看看太阳此时都升起老高了,实在是不能再等了。便上了拉车,心情复杂地跟许大个子赶往吴家寨。
吴仁义一看,这回是许大个子亲自前来,也不再客套,直接问铁犁婶子道:“铁婶子,今儿许家叔叔亲自前来,看来你是把这边要求的条件都跟他讲透了吧?”
铁犁婶子道:“当然是讲透了的,这么大的事儿,当然是得讲得透透儿的了!”
吴仁义道:“那就把那个数拿出来吧!咱可是说好了的,少一个子儿都不行的!”
铁犁婶子指了指许大个子抱在怀中的包袱,道:“看看那大包袱,一百块大洋是只多不少的!不过,你姑既已回到吴家寨,又要在这里明媒正娶地接出去,怎么也得叫你们吴氏族亲都来做个见证,我们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那才是郑重。不然,怎么才算个规矩呢?”
吴仁义道:“铁婶子想得倒是挺周到,那就依你,左右咱都是正经人家,还怕你不成?不过到时候要是拿不出来,咱可就不能客气了!”
说完,吴仁义对着他家里的说道:“去,把咱吴家的长辈都请来,就说泡桐屯子的许家来下聘礼了,叫他们都来做个见证!”
吴仁义既已发话,他老婆不敢怠慢,赶紧出去了。
不一会儿,吴家寨的吴氏长辈系数到齐。许大个子上前跟各位长辈一一见礼。
吴氏长辈见这位许家叔叔虽然个头儿不大,却是礼数周全,说话做事,也是个场面人物。纷纷点头,表示满意!
吴仁义道:“铁婶子,许家叔叔,如今咱吴氏族亲都已经到齐了,你们就把聘礼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吧!”
铁犁婶子便示意许大个子拿出他的聘礼。
许大个子便将包袱放在这些人中间的桌子上,慢慢打了开来······
众人紧紧盯着许大个子的手,唯恐错过什么精彩细节!
随着包袱的展开,一串黑不溜秋的佛珠露了出来,这佛珠也不见有什么特殊,只是中间的一颗大点。
众人探出去的头重又缩了回去,脸上全都露出被哄骗了的笑!
吴仁义恼羞成怒,道:“许家叔叔,俺念你是个长辈,你说的话俺全都照做,将我们老吴家的族亲都叫到这里,你居然拿个佛像前来羞辱我!”
许大个子道:“亲家不要着急,你听我把话说完!”
吴仁义一拍桌子,道:“你说,今儿你就把话说得明明白白的!”
许大个子道:“这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一串佛珠,当年,俺的祖爷爷在分家的时候,那么大的家产他不顾惜,就要了这么一串佛珠。”
众人的笑更加意味深长了,有的还笑出了声,“哈,他们祖上是个傻子吧?!”
“这非金非银的,能值几个钱?”
“怎么看不也就是一串破珠子嘛!难道会生钱?”
“要是那般灵验,他家还至于受穷吗?”
……
许大个子听到了这些议论之声,不由得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
“这佛珠传到我这辈儿,也就剩下兄弟一人,就把他摆在家中,每日里都要供奉。如今,为了吴大姐,我也亵渎一下神灵!这也是我家唯一值钱的物件,要是兑成大洋的话,绝不止一百块。用这做聘礼,你看怎样?”
吴仁义那张苍白的脸,此时更是惨白得瘆人,道:“许大个子,你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弄几个破珠子来糊弄谁呢?你当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儿吗?!你既是兑成大洋,不止一百块,那你去兑呀,拿这破玩意到这里来干嘛!”
吴仁义彻底放弃伪装,一张马脸都变得有些狰狞:“许大个子,你也到我们吴家寨庙里的佛像前去拜上一拜,那里的佛像才最是灵验,你就去那里摸上一摸佛像的脚趾头,都比你每日拜这破玩意儿强!”
“今儿俺就把话撂这儿,一百块大洋,少一个子儿都不行!而且,过了今日,就算你拿八百大洋来,这个事儿,也成不了!”
许大个子抚着佛珠的手都在哆嗦……
这佛珠到底是个废品,还是国宝?稳儿又干什么去了?请君接着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