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刘晏想什么时候见朕?”
“现在有点晚了,要不明天上午,陛下宣召他觐见!”
虽然李亨恨不得现在就召见刘晏,但他毕竟是天子,不能表现得太急切,他便点了点头。
“陛下不用担心,应该是好事!”韦见素微微笑道。
“何以见得?”
“陛下想一想,如果齐王殿下真的和太上皇达成协议,他肯定不会派刘晏来拜见殿下,以微臣的理解,应该是齐王婉拒了太上皇。”
“啊!”李亨精神一振,确实如此,本身李邺派使者来见自己,就不应该是坏事啊!
李亨是当局者迷,一下子被韦见素点醒了。
他点点头,姜还是老的辣,相比之下,裴冕比韦见素差远了,他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不应该将韦见素罢相。
不过这个后悔也只在一瞬间,裴冕虽然远不如韦见素老辣,但他同样也没有能力用相权牵制自己的君权,没有了韦见素的牵制,李亨这几个月的权力膨胀,他尝到了甜头,怎么可能真的让韦见素回来,让他做大学士其实也一样。
入夜,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李辅国的府门前,他取出一块银牌晃了晃,守卫立刻带他进去了。
这个瘦小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进奏院副管事王甘,几个月前他收了李辅国送给他的一千贯钱,便彻底背叛了河陇节度府。
其实王甘并不是河陇节度府的人,他是河陇节度府在长安聘用的一名副管事,因为颜泉明和手下们不是很熟悉长安的情报,需要一名本地人参与管理,王甘曾经在陇右进奏院做事,进奏院经验丰富,又是本地人,很容易得到了河陇节度府的聘用,成为副管事。
他的职责是管理进奏院的正常运作,但接触不到政务,就像一个办公室主任,什么打杂的事情都是他做,但就是和业务无关。
王甘倒也没有什么想法,做得也如鱼得水,尤其进奏院展开客栈业务后,他更是做得卖力,只可恨颜泉明太正直,客栈收入丰厚,几乎全部被他上交,若不是客人私下给点打赏,他真的是一文钱都捞不到。
就在他怨念不止时,李辅国派人找到他,一千贯钱就把他拖下水了。
王甘趁自己夜间当值的机会,把陇右送来的很多文书和指令都偷偷抄录一份,交给李辅国,虽然这些文书并没有什么机密可言,但李辅国懂得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耐心等待有价值的情报出现。
书房内,王甘躬身禀报道:“今天一早独孤明来见刘晏,卑职从墙头偷偷看见,刘晏将一只木盒子交给独孤明,独孤明就匆匆走了,紧接着裴相国来见刘晏,我听见他们提到了吐蕃、军报什么的,裴相国也拿了一封报告走了。”
“什么样的木盒子?”
李辅国对裴冕不感兴趣,他更关心独孤明拿到的东西。
“应该是紫檀木,上面还雕了一条龙。”
“玉玺!”
李辅国脱口而出,天子的信宝就是他负责保管,他太熟悉了,对方一说他便反应过来。
应该是玉玺,但李邺从哪里得到的玉玺,他又把玉玺给独孤明做什么?
李辅国百思不得其解,他又问道:“还有什么?”
王甘摇摇头,“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至于刘晏写短信让手下去给韦见素送信,是在书房里写的,王甘就看不到了。
“不错!不错!今天的情报很有价值,不亏我看重你。”
王甘连忙献媚道:“小人愿为阿翁效犬马之劳!”
李辅国心中一阵冷笑,什么阿狗阿猫都要向自己效劳了,他干笑两声,“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去吧!以后我会赏你做个县官。”
李辅国只是随口一说,王甘顿时激动万分,连连道谢走了,回去做他的县官美梦去了。
李辅国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量着玉玺之事,李邺从哪里搞到了玉玺?
他猛然反应过来,“一定是太上皇给李邺送去的玉玺,作为拉拢他的手段。”
李辅国立刻意识到,这是收拾独孤家族难得的机会啊!
擅藏玉玺是大罪,不抓住这个机会太可惜了,他急急忙忙向皇宫里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