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这是诸葛武侯的法子,一代一代在川中居民中流传,当年朝廷在石柱设矿采银,那矿监更是赛食人猛兽,百姓躲入山林间,为防止矿监搜查发现,煮食热饭就用的这个办法。”李严见王欢一脸惊异,不禁面有得色,炫耀似的说道。
王欢不住点头,这种无烟灶,跟后世的方法差不多,自己在野外勘探矿脉的时候也曾见同行用过,刚才自己一时情急,担心烟气被过往行人发觉,没有细看就慌乱行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听到李严的后半截话,王欢眼珠子一下瞪得溜圆,猛地抬头急问道:“银矿?石柱已经开采银矿了?”
李严笑道:“哪里有银矿,那不过是矿监敛财的把戏罢了,他们诡称民房下面有矿,逼迫房主缴纳银钱索贿,否则就要推平房屋建矿,其实地下根本没有矿脉。”
王欢闻之,心头一松,暗道好险,如果明朝矿监抢在自己前头把矿挖了,自己这时候巴巴的再去,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挖不到了。
这一惊一乍的,弄的王欢本就疲惫的周身都软了下来,李严看他四脚朝天的又靠着一棵树躺了下去,笑呵呵的舀了一碗粥递过去,说道:“参议既然醒了,还是先喝碗粥吧,吃点东西,恢复得才快。”
王欢伸手去接,还没接到,斜刺里却伸出一双大手,一把将木碗夺过,一个粗豪的声音叫嚷道:“好香,好香!是谁在煮饭?好香好香!”
木碗在一只巨掌手中,像个茶杯一样小巧,只见李廷玉眼睛都还未睁开,闭着眼头一仰,将碗中热粥一饮而尽,然后嘴巴砸吧两下,懵懵懂懂的睁开双眼,睡眼朦胧的问道:“这饭味道不好,怎么有一股泥巴的味儿?”
李严和王欢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去抓碗舀饭,殷勤劝道:“大人,再来一碗!”
夜晚的奔波,对于铁人般的白杆兵来说,虽然坚持了下来,但同样够呛,一直休息到当天下午,众人才陆续醒过来,然后架起无烟灶烧火吃饭,王欢借着这段时间,赶紧躺下合眼打了个盹,梦都还没做一个,又被人叫了起来,说李大人找他商量要事。
王欢揉着眼屎找到李廷玉,这大汉和李严、祖边与几个千总军官,正对着地图皱着眉头,想着什么,一见王欢来到,看他一副睡眠不足哈欠连天的样子,李廷玉不禁眉头皱得更深了:“王欢,少年郎当朝气蓬勃,这都休息了大半天了,你还如此模样,像什么样子?”
王欢心道:“大哥,你们的鼾声赛过大象奔驰,我是一直没合眼好吧?”
这理由当然不便理直气壮的提出来,否则更会招来不和普通士兵打成一片的斥责,于是王欢认错道:“大人说的是,王欢懒惰了,以后一定注意。”
李廷玉不满的哼哼几声,又连忙将他拉过来,巴阿巴拉的说道:“从信阳往襄阳,中间横隔大别山,要从此过,路有两条,我们该怎么走?”
他指着地图道:“如果从道路畅通好走与否来选择,当选南阳道,此路官道良好,宽阔平坦,走起来一马平川,只是信阳至南阳四百里,由南阳至襄阳又有三百里,加起来有七百里路途。”手指一晃,又指向地图上另一条墨线:“而另一条路,则由信阳经礼山县穿大别山小道到襄阳,全程六百二十里,距离上要短一点,但是必须通过大别山十三关,道路崎岖,难度要大一点。”
王欢盯着地图看一会,不假思索的说道:“走大悟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