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弘笑道:“三弟欠虑,秦拱明和秦翼明虽然都是朝廷革职之人,却断不可轻视,俗话说烂船也有三斤钉,两人正当壮年,久经战阵,我们可得打足精神。”
他将脸转向谭文道:“大哥以为如何?”
谭文肃容赞同道:“不错,二弟所言极是,我也有此考虑,所以这次进军,除了我兄弟三人本部四千兵马,另外还下令各部头人领土兵来战,各处兵马汇集一处,足有近七千之数。”
他眼眸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杨展之所以失利,不过败在地理上,我奉节和石柱间,不过隔着一条长江,再无天险,而石柱无船,我军趁势强渡,秦良玉不能再把长江堵上吧?只要过了江,凭石柱那点兵力,能挡得住我兄弟大军么?”
谭智闻声大喜,狗熊般的身材从圈椅中一跃而起,卷起大袖一副要跟人干架的凶狠模样,扯扯胸口衣襟,露出浓密的胸毛,满脸横肉一抖一抖狠声道:“即如此,两位哥哥,那我们还等什么?听说土堡寨银矿日产千金,那么多花花银子,白白流入老太婆的腰包太浪费了,如诺我兄弟三人得之,定然大有一番作为啊,谅那曾英高高在上的总兵位置,大哥也得去坐一坐。”
谭文听了只是笑了一笑,面上不动声色的看向谭弘道:“二弟,派向石柱的探子可有消息了?”
谭弘立刻伸手入怀摸出一张纸来,那纸张折叠了多次,叠成了个很小的方块,似乎是从什么很小的物事里取出的。
谭弘道:“有,这是细作传回的蜡丸密信,上面写着石柱兵马很少,秦良玉的标兵营居然仅有三百人,还分了两百到土堡寨,虽然现在正在加紧练兵,但苦于人丁稀少,连十几岁的娃娃和五十岁的老头都算上,练出的兵也不到两千人,而且仓促成军,缺乏训练,不足为虑。”
他扬扬手中信纸,笑道:“这消息绝对可靠,真不知道杨展那厮是怎么丢掉一千人的,曾英大人没把他打死,算他烧了高香。”
谭氏兄弟互相对视,然后一齐哈哈大笑起来,谭文谭弘还能保持坐着的姿势,谭智却笑得几乎蹲下身去,抱着肚子就差打滚了。
谭弘边笑边道:“如此良机,大哥,我们不取石柱,天理难容啊!”
谭文抽动着嘴角,猛地起身站起,眉目间英气勃发,紧握双拳,狠狠的捶在身侧案几上,将几上的一盏茶杯震到地上摔成瓷片。
“好!既然天时地利皆占,我军三天以后,誓师出兵,渡江而击。”谭文长身朗声道:“我亲自为主将,三弟为先锋官,二弟任后军督阵,率领一万儿郎,灭他石柱宣慰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