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谷一战,官军全是鸟统手,我方又占据地形,加上橹盾高大,才能以百人之军战胜一千官军。”马新田接着说道:“而且民壮在此战中虽然勇敢,却也表现出纪律松散、畏敌怕死的一面,幸亏战事顺利,才没有出岔子,如果派他们去迎战谭文,除非像黑山谷一样,寻个狭窄山谷依样画葫芦,方才稳妥。”
“可是谭文从哪里渡江我们都不知道,又去何处寻觅黑山谷一般的地形呢?”祖边摸着脑袋郁闷道:“万一我们找的地方,跟谭文走的不是一处,那就完了。”
王欢听了,却眼前一亮,脑海中一个灯泡亮起,思路猛地被打开,展颜哈哈大笑起来。
他来到那巨大的沙盘前,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对一面迷茫的几人笑道:“祖边说的对,谭文从哪里上岸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帮他找一处啊。”
厅中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心道:成了,王大人一定有了什么妙计!
三人一齐围了过去,静听王欢下文,王欢本来还想等着他们惊奇的发问,再卖弄一下深沉,谁知三个人都学乖了,安静的看着他不说话,这让王欢很无趣,只得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奉节与石柱沿江交境,范围虽大,实则不然。沿岸都是陡峭峡谷,江水奔腾,水流湍急,要想安全的让上千人渡江,必须搭建浮桥,你们看看,这沿江上何处适合搭建浮桥?”
“这个……起码有十几处啊。”马万年眨着眼睛在脑海中一番搜索,犹豫着回答道。
“那抛开那些距离遥远,路途难行的地方,余下的又有几处?”王欢追问。
“嗯,这么一说就……有三处!”马万年看着沙盘道:“一是西沱镇,此处是长江上水面开阔的地方,水势平缓,最方便搭建浮桥,就算不用浮桥,此处用渡船也能靠岸过河。”
“另外两个地方,一个在西沱镇上游十里的张公滩,一个在下游二十里的牛马渡,两处都是原有渡口,河道也很平缓,从两处往石柱,都有大路可通行,而除了这两个地方,其他地段要么水急不可架桥,要么过河之后无路可走。”
王欢盯着马万年所说的三个地方,眼睛扫视着沙盘,目光移来换去,不住的在三处转圈,良久之后,才抬头问道:“万年,从西沱镇往石柱,路上好像有一处密林,对不对?”
马万年一门心思的在沙盘上找狭窄谷地,这会儿王欢突然说到密林,反应了一下才开口道:“对,大人当初从西沱镇到土司城,还从那里经过了的,那是一片密集的松林,叫做松林坡,方圆十里地全是松树,不过那里不是一线天之类的狭窄之地啊。”
“虽然不像一线天那样狭窄,却也是谷地对不对?我记得当时从那里经过,两侧都是高山,松林遮天蔽日,除了两端前后出口,几乎无路可走是不是?”王欢紧接着问道。
马万年想了一下,很干脆的道:“对,正是如此。”
“那就行了,只需让谭文走这条路,我军可稳C胜券!”王欢一脸喜色,刚刚的愁绪烟消云散,仿佛找到了什么妙不可言的克敌之道一样。
马新田和祖边对望一眼,立刻将马P送上:“大人足智多谋,运筹帷幄,请赶紧下令让我等明白该做什么吧!”
其实两人心中瘙痒,又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谭文又不是王欢的儿子,让他在哪儿渡江他就在哪儿渡江吗?松树林不比黑山谷,不可能再打造橹盾拒敌,那种沉重的盾墙,人家绕个弯就没用了,在此处设伏,虽然能出其不意,但最后也得靠硬碰硬的厮杀解决问题,凭万寿谷的三千多人和土司城的两千多人与谭文经历过战火的四千人对砍,胜算不大,而且这还没有考虑谭文征召的头人部落兵,加上这个,谭文恐怕不止四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