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新田跃马扬鞭,抢先奔出了松林,黑松林外面正是一片坡地,秦翼明领着一千兵守在此处,在他们和黑松林之间,一条宽约丈许、深达五尺的壕沟,横在当中。
壕沟上架有两块长长跳板搭就的木桥,马新田奔到壕沟前,丝毫没有停留,纵马从跳板上一跳而过,到了壕沟另一端,漂亮的一个回旋,来到了秦翼明身边。
秦翼明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有说话,眼睛盯着前方,因为谭文已经在松林那边露出了头。
谭文望到了壕沟,也看见了马新田是怎么过去的,壕沟太宽,马匹跳不过去,而那两块跳板似乎很重,又非常长大,只要自己马儿够快,也许能够在那些石柱兵将它撤掉之前踏上去,只要过去几个人,一定能占住跳板。
他心中愈加焦急,不住口的大吼着:“快!加快度,夺了那座独木桥!”
跟在他身边的,都是亲兵,无论武技胆量,都要比杂兵高出一大截,此刻已经有人一边催马狂奔,一边取弓搭箭,或者抽刀持矛,要拼命了。
马蹄奔腾,壕沟越来越近,生路也越来越近,而站在壕沟边上的,只有寥寥三两个兵丁,其他的大队石柱兵,则远远的站在离壕沟足有十余步开外,列成横阵。
站那么远,只要过了沟,那点人根本挡不住骑兵冲击,谭文已经在狞笑了,甚至已经分了一点心思,开始考虑等下怎么杀掉壕沟对面的石柱兵了。
但下一秒,他的心顿时凝固了,两眼圆睁的看向壕沟处,口中声嘶力竭的大喊道:“不~~!!”
只见站在壕沟边的三个兵丁,领头的一个拿出了一个火折子,小心翼翼的点着,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扔进了壕沟中。
一股烈焰如火山爆一样猛地从壕沟中窜起,腾空一丈多高,然后像一道火墙般向两端极快的延伸,几乎在一瞬间,火墙就锁住了松林的出口,袭人的火苗让人无法靠近半分。
原来那道壕沟中,填满了干柴,又倒有许多火油,一点即着,而丈许宽的火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纵马飞跃,这么做,要么落在火坑中烧死,要么还没走近就被高温烫死。
两侧的松林,也早已被点燃了火头,想要逃入林中然后穿出去也办不到了,到了此时,谭文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石柱兵要站得离壕沟那么远了,是怕被火焰烤着了!
谭家兵丁们急忙勒马停在了火墙十余步之外,有几个人止不住马匹,差点冲入火坑中去,被烈焰烧掉了一些毛,灰头土脸的转了回来。
“大哥,怎么办?”谭智被热浪烤的汗流浃背,虽然官道上还没有火苗烧过来,但高温已经让人有些受不了了。
谭文眼神定定的望了望壕沟,心中明白,去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急转动,想着脱身的办法。
“走!掉头回去,刚才的来路我们走过,那里没有沟渠,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也挖出了一条壕沟,我们有马,抢在火烧过来之前能赶回去,快!”谭文瞬息间就做出了反应。
为今之计,除了从来路杀出一条生路,别无他法,石柱定下这火烧计策的人是个人才,一定会在来路同样也设下伏兵,不会给自己留下可乘之机。
但是不回头,就要烧死在这里,谭文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谭智和谭弘听了他的话,立刻吼叫着催促手下亲兵们聚集起来,掉头组成一个冲击队形,因为跟在身后的大批步卒堵住了来路,必须用骑兵冲出一条路来,否则根本回不去。
“让开让开!让将军离开!”亲兵们吆喝着,倒转长枪,抽打着拥挤在官道上的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