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欢听了心中顿时一惊,如利刃架上了脖子,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什么意思?这话头不对啊!
他连忙想要辩解,一句“义母”刚说出口,秦良玉就微笑着打断他。
“欢儿不必着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以为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这石柱宣慰使司,我送你又如何?”
她摆摆手,示意王欢认真听着,不要急着说话。
“说实在的,我的确这么想过,如今我两个侄儿,秦翼明仔细有余,魄力不足,不是当大将的料,秦拱明一介莽夫,更上不得台面,至于年儿,唉!”
她重重的叹口气,干脆不说马万年了,直接接着话题道:“唯有你,欢儿,我初初见你,就知你不是池中之物,少年老成,有胆有谋,偏偏又博古通今,好似什么事都难不倒你,如此俊杰,当是我大明之福啊。”
“可惜老身老了,不能抬举你扶摇直上,而这石柱宣慰使的职务,是先夫家传,世袭所得,除了年儿,不能传于他人,是以我不能将这职位让与你,你可明白?”
王欢终于逮了个空子,白着一张脸慌忙道:“这是自然,义母,孩儿也从未想过要得到这个职位。”
秦良玉看着王欢急切的模样,笑道:“胆大包天的欢儿,怎么也如此失态?不用急,我不是要怪你,却是对你太过愧疚,这官位不能给,钱财也不及你,到底给什么呢?欢儿,你可知老身想这个问题,想了一晚上啊。”
秦良玉慈眉善目,毫无兴师问罪的样子,这让王欢顿时心安了下来,他开始还认为秦良玉误以为自己想要抢班夺权,争宣慰使的位置,如果是这样可就冤杀了,宣慰使只能马万年去当,这是大明法定,约定俗成,没人能抢,除非杀了秦良玉和马万年满门。
不过话说开了就好了,王欢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立刻思维活络起来,刚想说几句场面话,秦良玉又开口了。
“思来想去,我最后决定了,欢儿,虽然宣慰使的官职不能给你,但我可以给你总兵的官职,老身还挂着大明四川总兵的印,弘光帝的空白任命诰书也还有几份,填上你的名字,就有了名份,今后招兵买马、竖旗聚贤,要方便很多。”
这短短一段话,如春雷阵阵,震得王欢几乎忘了眨眼。
总兵?秦良玉要让自己当总兵?
这可不是连升三级的事情,而是连升了十几级,比坐火箭还要快!
不少武人穷极一生,当到千总都司就到头了,连个杂号将军都混不上,况且明末的总兵,比地方上的巡抚还要招摇,可征税可招兵,可任免官员可管理刑狱,一句话,在自己的地盘上,想干什么干什么,没人敢管你,督抚重臣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生怕得罪你,那就是土皇帝,是上帝!
还没回过味来,秦良玉仍然在说着话:“老身是钦赐诰命,又有皇帝诰书,任命一个总兵是可行的,不过这官职容易,地盘却难得,须得你自己尽力去争取,石柱能帮你的,你也可尽管提出,没有什么不能给你的。”
“这总兵的名称,我也想好了,就权且称为夔州总兵,以万寿城为驻城,反正谭文已经被你拿下,奉节那边你只需小费功夫就能拿下,奉节入囊中,夔州全府又有何难?到时你夔州总兵的称号可谓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