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没有打火把,借着城中房屋燃烧的冲天火光认清道路,如澎湃大江分为娟娟溪水,奔跑而去。
而城门处,入城的白袍人一队接着一队,不断开入,短短的时间里,就有上千人入得城中,后面还络绎不绝,不知还有多少人在后面。
赵老倌看得呆了,愣愣的坐在石头上动都不敢动,他看得出来,现在摸黑进来的白袍人绝对不是大西军,现在城里这么乱,他们要干什么?
一队白袍人径直从他面前经过,这群人身材魁梧,人人白袍下鼓鼓囊囊,一定身披甲胄,手上拿着带横叉的长枪,腰间还挂着弩弓,杀气腾腾,不可阻挡。
人群中,一员年轻的将官分外引人注目,他太年轻了,大概不过二十,却如众星拱月般被许多大汉护在当中,瞧那些壮汉紧张的模样,应该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赵老倌尽量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不那么引人注目,小心翼翼的看着鱼贯而入的白袍兵进入城内的各个方向,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见证夔州军入城的第一人。
“祖边去城东,李廷玉去城南,张建春去城西。”王欢一边急奔,一边向跟在身边的李严道:“马万年去内城,我直奔北门,你带人,去城东水关,禁止任何船只出入!”
李严低声应承,打个呼捎,领着两个百人队,从路上一条横街走了。
王欢身边还有五个百人队,是入城诸将中兵力最为雄厚的,所以当仁不让的将冲北门的重任揽到自己身上,毕竟此时王运行就在北门,城内守军大部战兵也在那边,想来厮杀必然最为激烈。
跑在大街上,还没走完一条街,迎面就来了一队打着火把,闹闹嚷嚷的大西军。
这群兵大概五十余人,衣衫五颜六色,穿什么的都有,身形并不健壮,手中兵器也是破败劣等,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群铺兵,而且是很次的铺兵。
他们押着一群用绳子捆绑的百姓,看样子,是奉命出来抓人破家的,王运行手中两万多人,一大半都是这种货色。
两帮人迎头相碰,大西军兵丁明显愣了一下,没弄明白对面穿白袍的是什么人,没等他们回过神来,王欢一提手中长刀,脚下加快了速度,一声不响的冲了过去。
带队的大西军头目觉得不对,刚想吆喝一声,就见对面旋风般的扑过来一人,头也不抬,闪电般的到了自己眼前,一把长刀就捅进了下腹。
头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瘫软下去,王欢抽刀在手,扎进大西军人堆里,迅捷的又向另一人刺去。
他还想再刺杀一人,却不料身后无数长枪伸出,比他的刀长了许多,也快了不少,稳重有力的抢在他的前面,将打头的十几个大西军捅成了筛子。
这个时候,后面的大西军才发现不对,有搞不清状况想力拼的,有眼尖看到对面人多转身就跑,还有被血腥场面吓得腿软,一时间乱做一团。
白袍兵最喜欢这种敌人挤作一堆的样子,刺起来比刺靶子还容易,并不十分宽敞的街道上,并排的十几根长枪很有节奏的刺出收回,刺出收回,转眼的功夫,五十多名贼军就变作一地尸体。
全程白袍兵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唯有长枪如肉的“噗呲”声和大西军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王欢甩甩长刀上的血,默然回头看看身后如林的长枪阵,夜色火影中,白袍兵的瞳孔反射着火光血色,隐隐生辉。
放走已经被吓傻了的一群百姓,王欢挥挥手,带着白袍兵,顺着大街又向前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