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押宝不行啊,长平,你也看到了,如今武将跋扈到了什么程度,李成栋不过据有广东一省,就嚣张到不将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瞿首铺、丁楚愧等人拥戴有功,也渐渐架空了朕,朕手中可用的人,不过马吉祥一人而已,他手中握着的锦衣卫,还算可供朕差遣,故而朕知道此人是个妄臣,却不得不用,朕这个皇帝当得,真是,真是,唉……”
永历帝再次长叹一声,闭目向天,满脸的无奈。
长平公主看着他,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一种无助的凄凉。
她突然发现,永历帝的头上,那高高挽起的发髻里,竟然有斑斑白发,永历才二十四岁啊,就长出了白发,这是何等的焦虑与愁绪,才会发生的少年白!
伍子胥一夜白头,那是被莫大的精神打击造成的,而永历帝呢,在众目睽睽之下,都是一副纵情声色、不知忧虑的太平天子形象,敌军来了掉头就跑,敌军走了溜回来继续享福,受人轻视,背地里调侃他是跑路天子。其实谁人知道,人后的永历,比任何末代皇帝都要有抱负,那些糜烂的生活不过是为了自保的伪装,他心中受承受的痛苦与悲伤,从来不敢表露出来,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唯有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望着星空发呆。
长平看着永历,不知不觉的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弟弟,又忆起了太子被外公亲手送出门外交给李自成的部下时,那声嘶力竭的哭喊。
眼前慢慢有些模糊,太子和定王的脸却清晰起来,那一声声“姐姐,姐姐救我!”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闯军将士如狼似虎,将两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拖着离开,而长平被外公家人死死拉住,除了连声音都哭哑了,无能为力。
突然间,场景变化,四周烈火熊熊,竟变成了曾经居住的紫禁城寿宁宫,一人身着龙袍,提剑闯了进来。“你为何要生在我家?!”父亲崇祯帝挥剑砍向自己时吼叫的话语,犹在耳畔,字字诛心,那柄长剑,像旧景重现般又闪着寒芒落下来,剁去了长平的左臂,剧痛让让长平猛然清醒过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幻觉,眼前的永历帝仍然在度步自语。
“朕要牢牢的抓住平凉伯,让他感恩于朕!同时,也要布局。”永历帝皱着眉头思索着道:“明日朕就传旨意到石柱,封秦良玉为太子太傅,上柱国,居四川招讨使,让他当王欢的上司,这样一来,只要秦良玉还活着,王欢总不能造他义母的反吧?嗯,就这么办!”
想出了好办法,永历帝高兴起来,转回来在软榻上坐下,拍着大腿问道:“公主,这法子如何?”
长平公主淡然一笑:“陛下既然有了旨意,自然是好的。”
永历帝笑意涟涟,不住的点头,显然对自己想出这个办法,极为满意。
待他乐够了,长平施施然站起,走到软榻前,向永历帝深深一躬,说道:“长平有一计,愿为陛下解忧。”
永历帝大感意外,奇道:“哦?公主请起,有何妙计?”
长平公主脸色坚毅,一字一句的说道:“请陛下赐婚,将长平嫁于王欢为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