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在椅子上笑得合不拢嘴,还礼道:“天作之合,也靠王公公牵线搭桥,靠皇上御笔钦点,不然哪里能结此良缘呐。”
二人笑成一团,却将正主晾在了一边。
王欢此刻,如坠雾霾,浑然不明所以,不过从两人的谈话间,隐约听出了一点端倪。
好像是在给自己合八字结姻缘?
开玩笑吧?
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包办婚姻?我要自由恋爱啊!
笑了一回,秦良玉见王欢表情懵*、一脸吃大便的神态,坐在椅子上发愣,于是笑着伸手过去,捏着他的手慈祥的说道:“欢儿啊,这事儿你还不知道,其实王公公此行,另有一件重要的事,是带着皇上口谕来的。”
她看向王坤,王坤会意,长身而起,肃容站在花厅正中,口中低声唱道:“有旨意,平凉伯王欢接旨!”
王欢还在发呆,秦良玉伸手推他,将他拉起来,提点他快些跪下。
王欢没奈何,慢腾腾的跪在了王坤面前,口呼万岁。
王坤双手交叉放在肚皮上,口中仿佛唱歌一样带着韵味道:“皇上口谕:平凉伯王欢,戎马沙场,于国有功,却耽误了成亲生子,年近二十,而无妻妾,朕深感不能让功臣忠孝不两全,故将宗室长平公主许与王欢为妻,以尽人子孝道。”
末了,他唱了一句“钦此!”然后表情一变,笑容满面,将挺得笔直的身子一弯,扶向王欢道:“恭喜平凉伯,从此就是皇亲,大福大贵啊!”
王欢犹如木桩般被他扶了来,呆滞的立在原地,王坤以为他被突如其来的惊喜震傻了,就由得他发会儿呆,转向秦良玉去了。
“恭喜老太君与皇上成了亲家,今后就是国戚,平凉伯就是驸马爷,这日后的前程,可是一马平川呐,老太君有福啦!”
秦良玉纵然性格稳重,此时也高兴得合不拢嘴,她拉过王欢,笑道:“欢儿可是乐傻了?还不快谢恩?”
王欢喃喃的吐出:“臣叩谢皇恩。”几个字,却连腰都没弯一下,王坤也不在意,反正事情已经办了,一身轻松。
呆了片刻,王欢才从尴尬震惊中清醒过来,暗自心道:长平公主,不就是那晚上跑来刺探自己底细的女子吗?长得倒是不错,可惜缺了一臂,这也无所谓,关键的是,她是崇祯的女儿,娶了她当老婆,这辈子就是帮明廷扛大梁的命,自己的抱负就别想了,如今明廷大厦将倾,自己能扛得住吗?就算扛住了,大明历史上的一力擎天的名臣,有几个得到善终的?于谦、张居正、孙传庭,列出来的名字写在纸上能绕石柱宣慰使司衙门几条街。
这婚不能结!
王欢心底已经下了定论,他眼珠子连转,已经在想怎么推脱了。
呃,鞑子在西安蠢蠢欲动,甘肃新附也不大平静,四川的民政还有一大摊子事儿,不若找个借口遁去,推脱军务繁忙,此事容后再议吧,推得几年,两广被清军一攻,谁还有那份闲心来C办王欢的婚事啊?
对!就这么办!
王欢有了主意,浑身也不那么难受了,好整以待的看向正说得起劲的秦良玉和王坤。
只听秦良玉道:“既然八字堪合,那么公公看什么时候办喜事为妥?”
王坤摸着下巴笑道:“临走时皇上说了,公主和仪程彩礼都随着咱家一齐上路,让公主无名无分的住在老太君这里也不是个事,不若就在这个月,看个黄道吉日,将一对璧人的婚事办了吧。”
“哐当”一声,花厅中响起瓷器打碎的巨响,两人惊看去,只见王欢张大着嘴巴,保持着膛目结舌看向二人的模样,双手虚拿,将手中一盏西川细瓷的茶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