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要官要爵(1 / 2)

南明工程师 浊酒当歌 1956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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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马吉祥口述的永历旨意,王应熊顿时呆了,跪在地上双目圆睁,张着嘴巴不知所措,半响没有动静。

马吉祥皱眉:“王总督,还不领旨?”

见王应熊仿佛充耳不闻,犹自还在跪着,瞿式耜重重咳嗽了一声,伸手推了一把。

王应熊这才如梦方醒,木然的在地上叩了两个头、呻吟般的叫了一声,权充领了旨意,然后苦着脸好像吞了一只苍蝇般的问道:“首铺大人,指挥使大人,皇上这道旨意,何其难啊!”

他舔着嘴皮子,竖起一根手指连连摇摆:“给姜瓖宣旨,倒是容易,只要王欢能打到山西去,就有机会做这件事。难的是要掌控银矿、窥视灭虏弹的配方,这两件都是王欢的命根子,戒备森严,灭虏弹的制造由夔州兵仗局进行,那地方除了配了腰牌的内部人员,旁人无人能入;银矿就更不用说了,方圆十里闲人勿近,否则杀之无罪,微臣虽是王欢的上司,管着三省军务,但涉及王欢根本,恐怕力有不逮啊。”

听着这话,马吉祥和瞿式耜脸色有些难看了。

瞿式耜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眉头微皱,冷然道:“王总督,你呈给内阁的奏折中,可不是这么写的,你说王欢乃你一手提拔,待他如父亲育亲子,百般扶持、倾力帮助,方才让此子做下如今的局面,你们之间的关系,如当年候恂与左良玉,王欢就算无人能管,你的话他也会听。王欢与左良玉比较起来,算是极为听命朝廷的了,你作为他的恩师上官,难道就不能做到这两件事情?名义上,夔州和石柱宣慰使司,可是你的地盘。”

马吉祥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应熊,森然问道:“莫非王总督心里有所顾忌,推辞借口不愿为朝廷效命?王大人莫要忘记,虽然督臣领兵在外,你的家小可还留在肇庆城中,锦衣卫杀不了王欢,杀一些家属还是可行的。”

王应熊的身子顿时一颤,仿佛缩小了几分,蜷缩在椅子上畏惧的看着瞿式耜和马吉祥,心头万分后悔,后悔不该自作聪明的为抢功劳,在给朝廷的奏折上夸大其词,花团锦盛的为自己描了不少属于王欢的功绩,弄得如今上至永历、下至满朝文武,都以为王欢虽强,一旦离了王应熊就是莽夫一员。

就好比吕布虽猛,不听陈宫的话,也就是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所以永历帝才起了心思,文臣毕竟比武将可靠一些,将王欢的根基握在王应熊手里,才能避免造就下一个跋扈的李成栋,否则皇权威望,永远都是个笑话。

但事实是,王欢才是扶王应熊上神坛的那个人,别人不知,王应熊自己很清楚。

他无法控制王欢,更别提去万寿谷了,那地方旁人勿进,没有王欢的许可,各处要道关卡不会放进去一个外人。

此刻王应熊懊恼万分,偏偏说出来又没人信,王欢冒头冒的太突然了,好像从地下突兀现身一样,刚一露面为人所知就干净利落的占了四川,然后屯兵汉中收复甘肃,按照常理,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天之骄子也做不到从平民百姓到强大如斯的转换,况且锦衣卫的密报里还提到,这个王欢是从扬州逃难跑到四川的一个流民,这更加让王应熊的奏折增加了无穷的可信度。

王欢固然聪明勇悍,但他是王应熊一手扶持培养出来的,毋庸置疑。

“不、不、不!下官怎么敢向皇上推辞呢?不会不会,但是、这个,我…..”王应熊满头大汗,吞吞吐吐说又说不出来,有心辩解又不知该如何出口,不断摸着额头,慌张的目光四处游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情急之下,他都忘了自己也是一品大员,怎么能在瞿式耜和马吉祥面前自称下官呢。

瞿式耜何等人物,目光一扫就心知有异,眉头皱得更深了,沉吟片刻,开口道:“王大人,莫非你前面上奏的,都是假的?”

王应熊徒然一喜,正欲抬首点头,却听马吉祥冷冷的接着说道:“你的奏折皇上都看过了,才有这道口谕,你如果写的假的,就是欺君!本官定然上奏皇上,皇上自会发落,王大人,你可要想好!”

面对两人虎视眈眈般的注视,王应熊本想坦白的心理顿时垮塌,这架势似乎一旦说出来自己是个王欢在朝廷中的傀儡,什么事也没干、就靠粘王欢的光才牛逼哄哄的后果,一定是头颅落地、被永历帝愤然治罪的下场!

王应熊脑筋急转,百念众生,最终一个念头猛然在脑海中闪现,让他下定了决心,老官僚多年浸淫宦海的厚脸皮和表演天分立刻发挥了出来。

他缓缓抬起头来,抹抹头上的冷汗,坚毅而又果敢的向瞿式耜和马吉祥道:“两位大人,本官深受皇恩,远镇一方,怎么会上奏虚假之事、来糊弄朝廷呢?断然不会,两位大人尽可放心。”

他说的情真意切,诚恳至极,由不得旁人不信,瞿式耜疑惑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既如此,为何就王欢就不能让你了解银矿和灭虏弹的底细呢?我听闻灭虏弹此物威猛无比,克敌制胜无出其右者,此等神物,王欢应当透露于他知晓。”

王应熊叹一口气,低声道:“首铺大人,王欢此人,才华出众,志向高远,实属一时俊杰,但孤傲之人并心胸狭窄,看不得别人功劳不如他而权位比他高,大人试想,本官带着给姜瓖封赏国公的旨意随他出征,他必然知道,那姜瓖虽病兵多将广,平心而论,不一定就比王欢势力强劲,而且姜瓖新附,就官封公爵,王欢才仅仅是个伯爵,他如何甘心?又如何肯将银矿收益和灭虏弹的配方交给朝廷?此事非本官不愿为,实属不易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