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一具无头的尸身,丢弃在树林深处。
类似这般斥候间的摩擦放对,在大雨中经常发生,有时明军占了上风,有时清兵得了便宜,彼此你来我往,就像一道正餐前的开胃小菜,不断从宁武、代州一线,漫向太原。
……
“碰!”
王欢和马万年合力抬起一块巨大的条石,费劲的放到关墙上。
条石有百十斤重,从附近的山上开采而来,没有经过打磨,只是用最快捷粗糙的手段切成四方的模样。
马万年埋头把石头磨到正确的位置上,王欢抬起头来,抹一把脸上的水,望向雨幕。
上万人在他周围劳作着,无数的身影在城上城下来往奔波,一块块巨石、一根根圆木被搬上来,砌到城墙上,将年久失修的关墙加高加固,铁炮射击的炮眼被预留出来,遮箭牌、狼牙拍、滚木、礌石等守城器具堆满满地。
城墙下,一道道壕沟宽达丈许,尖锐的拒马摆在壕沟之间,被削尖的树枝插在壕沟一侧,犹如刺猬一般密密麻麻,两道高达半人高的土墙在关墙前面、壕沟后面筑了起来,墙上再立木栅,木栅由一头砍成尖利状的树干组成,坚实牢固,墙上留有炮眼,弗朗机炮完全可以轻松架在上面。
在木墙中间,有三条通道留了出来,每条通道宽约一丈五尺,往后延伸到石岭关城门处并为一条,通道两侧被木栅栏隔离开,如果从有人站在土墙里面,隔着木栅栏向通道里射箭开枪,或用长枪攒刺,想必硬冲的人马会死的很难看。
在关墙上,对着通道的位置,有黑洞洞的铁炮对着这边,实心的铁弹弹道笔直,一发弹就能把一条通道犁出一条血路来。
水珠打在脸上,一颗颗的生痛,刚刚抹去的水又顺着眉毛往下滴,王欢只得挥手,又抹了一把脸。
“大人,这么大雨,鞑子想必也很难受。”马万年把手在大雨里洗了洗,抽着鼻子道:“估计来得不会很快吧?”
“很难说。”王欢皱眉道,甩甩头,把白布包裹的脑袋上的水珠甩得到处都是:“如果我是多尔衮,我不会被这大雨吓住的。”
顿一顿,他又道:“相反的,我还会很高兴。”
马万年学着王欢的样子,甩甩头:“是因为我们的火器吗?可是我们不能用,他们同样也不能用啊,没了火器,他们会攻城吗?”
王欢看向城外,雨雾中的山体朦朦胧胧,两侧的高山仿佛自己延伸出去的手臂,伸向极远方。
“他耽误不起的,每过一个时辰,对他都是一种煎熬。”王欢拍拍刚刚砌上去的条石,雨水让石头更显冰冷,湿漉漉的如带血的钢刀。
“这场雨停之前,他就会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