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笔停了几口气,很快又开始在纸上行走,边画边问:
“怎么就乱成一团了?”
“陛下,有些官员无法无天,他们竟要求来见陛下,请立建王为太子,并让建王摄政。”
赵构终于将笔停下,他的修养不如青青,脸色有些泛红。仿佛被人定住,提着笔一动不动。有两个胆小的妃嫔朝后退了两步,吴瑜上前问:
“常槐,他们怎么会提及立太子之事?总不会没头没脑说出来的吧!”
常槐擦了把汗:“回娘娘,他们见皇上没在,先由范成大提起立太子之事,后来叶顒叶大人逼迫几个相爷,让他们来向皇上说此事。最后陈俊卿陈大人更是说、说陛下不时有恙,于朝政不利,立……”
“够了,”吴瑜赶忙将常槐打住,对赵构说:
“陛下,那些官员可能不了解皇上,才会胡乱猜测,陛下莫要生他们的气。”
赵构的脸色已经完全变成怒红,冷声说:
“好好,他们都想立太子,朕就给他们立一个。传朕旨意,册封恩平郡王赵璩为太子。将他招回,朕不上朝时,代朕处理国事。”
吴瑜脸色大惊,朝赵构跪下:
“陛下,将璩儿招回可以,不可让他为太子。他七岁就在臣妾身边,臣妾知他甚深。他的才能远不如昚儿,请皇上收回成命。”
赵构将吴瑜扶起来:“璩儿才能虽差些,但仁孝之心更胜一筹。朕现在有时间,可以慢慢教他。”
吴瑜摇摇头,再次跪下:
“立储乃是关乎社稷大事,万不可义气用事。满朝文武,有几个同意璩儿为太子?要是皇上执意如此,岂不是将他往火坑里推?”
吴瑜十四岁就入宫侍奉赵构,在赵构心中的地位,远非他人可比。赵构在她苦苦哀求之下,终于退了一步:
“朕就暂时不立璩儿为太子,但要将他招回来,暂为朕处理国事。陈俊卿无君无父,其心卑劣,贬出朝堂。”
……
仿佛看了一场闹剧,大家闹得如此凶,刘病愈以为赵构可能会被迫同意众臣的提议。万万没想到,他会将另一个养子招回来,堵住众人的嘴。这种帝王之术,不亚于他在战场上设的那些计,让他开了回眼界。
在外面的乾元广场,陈惜春几女站在一群亲卫前面,看着不高却难攀的皇宫。
“少爷第一次进宫,也不知习不习惯?”
和陈惜春一起,永远不差话题。薛无忧说:
“应该习惯吧!在宫里虽是站着,总比在战场上好得多。只要不胡乱说话,就不会得罪任何人。”
这次孙氏几人没和几女一起,毕竟上了岁数,几人宁可在附近逛逛,像昨天那样满街跑,反而让她们难受。聊了一会,陈惜春指着城门口:
“出来了,怎么还有马车?”
大群人陆续从皇城涌出,在前方的是几辆马车。从后面步行的人中,走出一群身穿各种颜色官服之人,几女快步迎上。
刘病愈猜她们也会在这里等,因为等会还有件重要之事。他看了眼旁边的张浚:
“这位是张大帅,我淮南道制置使。”
几女有些高兴,看这样子张浚和刘病愈很和得来,一路走一路在聊,几女朝张浚拜了一礼。张浚虽认不得谁是谁,知道这些人是天平军家属,回过礼后说:
“大家今日难得聚在一起,叫上所有人去我府上。我那里虽不大,住一两百人还是没问题。别住什么驿馆了。”
陈惜春怕刘病愈忘了正事,将话接过来:
“不了大帅,我们要去殿前军军营比武。”
“去殿前军军营比武?”张浚完全听不懂:
“去那里比什么武?”
刘病愈原本没想让张浚知道,现在只能将昨天的事说出来,张浚一听大怒:
“这个李重阳越活越回去了?如此不懂事?你们不用理会他,事后我去找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