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对方主帅都抓住了,这份战绩要不是出自刘汜之口,恐怕有些人还不敢相信。大家呆了片刻后,刘锜直接从帅位上站起,来到刘病愈面前,行了个军礼:
“可笑我们还在为将军担心?将军之才,十倍于我。将军万勿再推辞,请将军坐上帅位,我淮南军众将士若有不尊将令者、立斩。”
刘病愈有些为难,刘锜的战绩他听过。以前是和岳飞一起的名将,他从心里尊重对方,并不想坐刘锜的帅位。还在犹豫,许清劝道:
“将军勿要推辞,大帅性格直爽。只要他认可,绝不会更改。”
没办法,刘锜还抱着拳头,再推实在说不过去。刘病愈坐上帅位,再不服的人也只能闷在心里。
“大帅,如今这边的情况如何?”
“唉!我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刘锜自嘲一句后说:
“我们准备用疲军之计拖垮城内的金兵,没想到还会有援军从背后杀来。今天早上,乌古奇带着一万一千人从北城攻来,北城的弟兄伤亡惨重。我们虽赶到那里,金军有令狐广源、额伦等几个猛将,又有乌古奇在从中调度,一时并未战得多少上风。
后来城内的福亚楼又冒险带几千兵杀来,我军被前后夹击,只得暂时退守营中防御。待另几面的将士赶来,他们才退回城内,现在他们大概还有万余人。我淮南军比他们多不了几个,可战者只有一万一千左右。”
刘病愈有个小误会,他还以为刘锜攻两城是平分的兵马,两万二千五百人,对方加上援军,至少有两万一千人。数量虽是淮南军多些,但这种非常危险,在攻城期间突然来了一大批敌方援军,能有如此战绩,绝不算败。当然,这颗炭火要是落到他脚上,绝对无法接受,所以他安慰道:
“都怪我们未能牵制好金军,在攻城时被突击。大帅能如战绩,且仍占上风,已是非常不易。金军在攻击时,是不是主要与你为目标?”
刘病愈取得的战绩,猜中什么都不会让刘锜惊讶,他点点头:
“正是,他们的确想取我项上人头。令狐广源、谠项等人一直想突破到我面前来。我背上这一箭,也是谠项所赐。”
刘病愈早就猜到,要是将刘锜杀死再撤退,乌古奇等人非但无罪,反而有不小的功劳。刘锜现在可以说是大宋资格最老的名将之一,还有一位张浚。要是将刘锜杀死,完颜雍绝对会龙颜大悦。
“他们虽快,我们的反应也不慢。就算他们猜到我们会来,应该也猜不到会如此快。但他们应该不敢耽搁时间,今晚很有可能会行动。”
许清点头接道:“他们的兵力基本和我们相当,士气也不在我军之下,正面交锋他们也不怕。当然,他们应该不会选择正面交锋。将军以为,他们会如何计划?”
说到计划,不少淮南军将领的眼睛都亮了。在他们眼里,刘病愈最大的能耐就是使计,以为刘病愈真是神,能猜中对方的计划。
计有千千万万种,刘病愈哪知道对方要使什么计?他笑了笑:
“这个真不好猜,我们既然猜不到,那就不用猜了。计这东西就和打架一样,后出招的始终要吃亏些,我们先使计。”
这番话让不是傻瓜的人全都叹服,刘锜大笑道:
“论使计,怕是天下再无人能与将军相比。你说吧!我们需要如何做?”
……
再是铁打的人也会累,高邮府被围攻两天,大家已打得疲惫不堪,又出城一战?乌古奇带来的人也好不了多少,他们一路急行军,还好在快到时休息了一会。一来就是一番大战,此时有许多兵将都在休息。只有众将领睡了半个时辰后,被乌古奇招集到北城楼上。
此时城外的营寨有些暗,从他们这里只能看见,营寨里面有些人影晃动。看样子很冷清,反正在城楼上听不到营寨有声音传来。
金军这边的力量也不少,此时站在乌古奇周围的有四十个将领,当然,有些只能算最低级的武将。这些将领是扬州最后的武将,其中有十一人带着伤。大家的神色都不轻松,看了一会下面的营寨,乌古奇叹声说:
“刘锜真是名不虚传,在两军夹击之下都未能将他弄死。今晚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一旦错过,恐怕我们再无机会了。”
一个吊着左手的中年将领有些不服,问乌古奇:
“乌大人为何如此说?就算我们今晚无法取他人头,还有明天、后天。只要他不逃,他的人头就是我们的。”
乌古奇看了中年将领一眼,为了团结,他没有白眼以对:
“刘病愈不是傻瓜,我们的计划可以瞒他一时,绝对不可能瞒多久。就算真能住瞒他,扬州城中那些人,也会派人去通知他。今晚行动,无论能不能取得刘锜的人头,明天清晨我们必须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