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二弟要回来,他什么时候到,你们带我去看看。”
赵昚一说,夏漪和另一个长相秀美的壮年少妇脸色一沉,少妇抱怨:
“父皇的心真不知怎么想的,明明?”
少妇还未说完,被夏漪用眼神制止。她转过头一看,外面跑进来两人。
来人是范文扬和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未通报就闯进来,让里面几人心中一颤。范文扬扫了眼,里面全是自家人,没有回避谁:
“王爷,出大事了。今日殿前军邀天平军众将去他们军营比武,皇上得知消息后,带着皇后她们也去了。原本比得好好的,可、也不知怎么就提起陆文龙来。”
范文扬说得有些急,说话也没平时利索,赵昚一家人完全没听懂,夏漪将话打断:
“殿前军邀刘将军他们去的,出什么事也是他们的责任。那陆文龙是谁,可是和他有关?”
同进来的壮年男子说:“陆文龙是岳飞岳元帅手下大将,武艺非凡,听说现在隐居在临安城外。”
赵昚和夏漪对望一眼,有些明白了。范文扬正要继续,又被赵丹抢先:
“听说岳元帅的手下都很利害,莫非皇爷爷想招揽他?”
“开始不知道是岳元帅手下时,皇上的确想招揽。”范文扬苦笑道:
“本来说起陆文龙,只是让皇上不高兴。刘将军也不知怎么了,居然当场劝皇上追罚申王,为岳元帅平反。张浚张大人也附合,说当年岳元帅是被冤枉陷害的,其罪在秦桧。”
赵昚惊呆了,岳飞的事连陈康伯也不敢提。了解赵构的人都知道,是赵构永远的心病。他顾不得有儿女在场:
“刘将军不知道也就罢,张大人难道也不知道?他、他怎么能火上加油?”
范文扬说了大半,心情平和下来:
“张大人也是一番好意,他将为岳飞平反的事全兜过来,愿以全家性命担保。皇上怒不可止,说张大人与刘病愈勾结,两人早就和我建王府串通好,想密谋拥立建王为帝。”
“啊!”惊呼声来自两个少年。按现在的年龄来算,赵丹两人已经成人了,她们当然知道这事的严重性。要是赵构死死认定如此,最好的结果是全家被软禁,最坏的结果是满门抄斩。
两姐弟同时将赵昚吊住,赵昚可能感觉到左右的重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将他的子女挽住。
“我这就进宫见父皇。”
这件事太大了,大得任何人都承担不起。赵昚深知赵构的脾气,本就生性多疑,又加上抓到他和刘病愈往来的把柄。被岳飞的事一激,才会有如此疯狂的表现。
夏漪已经来到赵昚身边,将赵丹紧紧抱住:
“我们陪你一起去,这事一定要给父皇解释清楚。刘病愈第一次进京,我们哪和他有什么勾结?张大人虽是元老重臣,和我建王府又有多少往来?”
“这个时候你们最好不要进宫,”范文扬并不是有意让他们急。原本想将话全说完,刚才说到一半,被赵丹两人的惊呼声打断。
“皇上虽未下旨抓捕,说出那些质问的话后,殿前军大将军李重阳带人将天平军众人围住。眼看就要动手抓人,刘将军问皇上是不是在开玩笑。还好皇后娘娘反应过来,承认皇上是在和大家开玩笑。结果皇上居然什么也没说,下令回宫了。”
范文扬的话终于说完,一家人再次发呆。就连赵丹两姐弟也认为,张浚刘病愈不死也会被下大牢。这个结果太让人意外了,过了好一会赵昚才质问:
“父皇怎么会放过刘将军他们?就算母后说话,父皇也应该不会轻易放手的?”
范文扬说:“这事我也想过,刘将军劝追罚申王、平反岳元帅并无罪,最多受一番斥责。皇上以这事来说我们勾结?这事在朝堂上也说不过去。当时皇上盛怒之下说错话,清醒后借刘将军一句戏言下台阶。”
不是范文扬聪明,这些谁都能想到,只是有些人一时想不到而已。刘病愈劝的两件事,就算再怎么扯也扯不到密谋拥立赵昚身上,夏漪重重松了口气:
“还好父皇清醒得早,要不然铸成大错,大家都难安身。”
“这事暂时是过去了,但离结束尚早。”范文扬想的很多:
“皇上既然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们有勾结,说明在他心里,已经认定如此,只是一时没什么证据。现在皇上又将恩平郡王调到京城,此事对我们最为不利。看来皇上有意立恩平郡王,打压我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