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城门时,远远的看见沈信向她走来,他问:“阿槿怎么来了?”
阿槿姑娘看着他,这公子头上可没霜花,她问:“你来多久了?”
沈信说:“不多,半个时辰。”
城门的风呼呼的刮,要是在站在城墙上,那真是,寒冬腊月的,一定冷极了。
这样头上都没霜花,是个注重风仪的公子啊!
他说:“阿槿怎么来了?冬日里天冷,特意让人不要打扰你。”
夏槿说:“是有人担心你憋气,专门去喊我来对阵呢,你别责怪,他们是担心你呢。”
沈信说:“我憋气什么?看的爽快极了,刚好就着下酒,坐在城头儿看热闹呢,他们是胡乱揣度。
况且他们担心我,便该心疼我的心疼,珍宝我的珍宝,让你来半夜吹风,岂不是戳我的心窝子?”
沈信说完看秦先生:“走吧,过来再吹半个时辰,明天也在城门值守。”
“是!”秦先生称是,却因为沈信把头上的霜花打了,还抱上了手炉,恢复了贵公子的风仪,整个人气质温暖,他丝毫不介意吹冷风,唇角带笑的跟在了后面。
他们的王上就该是这样的,就该带着人间的烟火气,就该温暖温和,惬意从容,别说他去喊夏槿是一句责怪,就算是要打他板子,他也是要去的。
帝王的路孤寒,能有个良人相伴是多大的幸事。
老国公待他不薄,他会一直追随在王上的身边。
沈信带着夏槿上城墙,上的是离城门远的城墙,城门那里还是一片的碎石,一晚上并不能让它恢复原样。
一行人上了城墙,夏槿朝城下看去。
城下是一排蜿蜒十几辆的车队,不到一百人下了车,站在车辆的旁边,举着火把站作一排。
队伍的中间,站着一位须发斑白的老人,夜深看不清他的深情,只能看见他衣袍被寒风吹得猎猎飞舞。
这一行不到百人,站在城下,站在城外几万大军的包围之中,显得颇为孤零零。
几万大军营帐里有火盆,守卫一刻一换,他们一直站在风口儿里。
队伍的前面还有个人在喊:“……大黎苏丞相奉我朝陛下之命,特来求和……”
夏槿说:“嗓门儿不错!”
沈信道:“怎样?阿槿把敌人打的屁股尿流来求和,是不是心里爽快极了?”
“嗯,夏槿毫不客气的答应!”他问沈信:“他们派苏相来,是不是想用名声要挟你。”
沈信说:“没那么简单,我不会被要挟,要么,让人叫他们先闭嘴?”
夏槿说:“那也得我来呀?他们是派相国来的,没道理我们派王上来交涉,没让扫茅坑的去交涉,给他们面子了。”
秦先生在后面拱手,好样儿的,佩服。
沈信笑,这姑娘的干脆,素来让人心喜。
夏姑娘已经吩咐好了人去喊,大嗓门儿的令兵呼喊:“城下的听着,我们相国说,即是求和,却大晚上扰人清梦,实在是一点儿诚意也没有,赶紧闭嘴吧。”
城下有一瞬间的安静,喊话的人都不喊了,一个年迈的声音道:“拜见师叔!”
好家伙,什么情况,夏槿想,不会是找她套近乎吧?不会是找她求情吧?
她脸上刻了心软两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