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也不可能是怀泽了。”说罢,他拿下面巾,露出一张……近乎狰狞的脸!
当年先太子龙章凤姿,先太子妃倾国倾城,太孙小小年纪便眉眼精致,有天人之姿,没想到,除了一双眼睛完好……
当年的轩辕辰发动宫变之后何其狠辣,他已知不将先太子一脉斩草除根,满朝文武和先帝绝没人肯支持他登基,于是派人追到城外的庵堂,不惜在众目睽睽之下追杀几岁的太孙,还在太孙跑了之后找到跟太孙容貌相似的表弟,将太子妃的母族一家全部堵在庵堂里。
太孙假扮的表弟傅文远他们都没让人从屋子里出来,直接就往客房里射了无数支火箭,封死了屋门,定要错杀,也绝不放过。
幸亏救驾来的及时,幸亏先太子妃舍命护着,怀泽殿下活了下来,可也只是活了下来,从此面目全非,只能用傅文远的身份苟活着。
因为他醒过来时,轩辕辰已经登基,大局已定,他若现身,必是被斩杀的结局。
可是仇恨啊,那样的变故,后来又只能困于一屋,如一只蝼蚁苟活,从此日日熬心,日日煎灼,他再也没能走出来。
他有时活在变故的前一天画画,有时清醒下来就绸缪复仇,沉沦时快乐,复仇时癫狂。
他在跟萧夜尘解释:“那天,我不知道换身份是让你替我引开追兵,我以为只是舅舅说的做游戏,阿远,你别怪我。”
一会儿他又说:“你还是怪我吧,至少你心里舒服些……”
“轩辕辰狗贼那样多的后妃却只有几个子嗣,我做的,你听了心里开怀吗?”
“他终于遭报应了,可却拉下了整个轩辕家的江山,我真是恨极了……”
“阿远,阿远,你看我画的画,我都画好了,你要不要看看,你看看喜不喜欢?”
“……”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时清醒时癫狂,平时很少犯的病,因为萧夜尘终于回来变得很不稳定。
萧夜尘察觉出不对,他的内力在流失,已经开始浑身乏力,无法站起来,是那香,极浓的香味里藏着毒。
“你在香里放了什么?”
素衣公子听见他问,说道:“那是南国进贡的秘术,最无色无味的软筋散,一闻立刻见效,逃也逃不了,致命的……”
怪不得连萧夜尘都中了着,本来就无色无味,还放在奇香里遮盖着,他今天又喝醉了酒,乍见故人癫狂,心里翻腾,放松了警惕。
“……阿远知道吗?我时常在想,要不然就自裁算了,活的像个臭虫,可你替我死了呀,你替的我,我怎么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那是你的命换的,我们还有仇没报,这香,我一直想不明白该不该点……”
“……所以呢?”
“阿远你刚才说怀泽该做的事,怀泽是君王啊,怀泽是君,君王殉社稷,君王当殉社稷,和社稷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