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宗小四十分随和,没有一点儿架子,谁也愿意和他聊几句:
“喝的啥,枇杷膏啊?来来,给爷一点儿……”
“都喝就没了……”
“没了爷去买……来来……”,这是个豪客。
也有小娘子问:“我能不能尝一尝?”
那当然是能尝的,就算现在没了,也有人愿意策马下山去买去……
于是,一瓶枇杷膏,就剩一个底儿。
勅岩冷冷的看着,
他等着这些人毒发。
直到夏槿来上课,一群人啥事儿没有。
宗小四:“……”,完了!
他看着手里的瓶子,他把人家一瓶子霍霍完了。
咋整?他不会又站着上课吧?
看着夏槿看过来的眼神。
宗小四灵机一动道:“啊,先生,这位同窗说,我们应该给先生斟茶!”
说罢,迅速上前,接过汀芷拿着的杯子,一套行云流水泡了枇杷膏水给夏槿端上去。
宗小四:“……”,现在她也喝过了,大家都有份儿,别拾掇自己。
夏槿坐下,喝一口,收拾图纸,开始上课。
勅岩一下就眯紧了眸子。
她喝了,
一堂课,她一口一口喝完了。
而其他人,
一个有事的都没有!
这瓶枇杷膏没有问题。
从来都在阴谋里提着脑袋赶路的人,从来都是被身边人刺杀的人,
第一次,
有一个人,他看错了。
这不过就是一瓶枇杷膏,而已。
下课了,
宗小四上前拿起枇杷膏的瓶子:“来,空瓶子给我,明天还你十瓶。”
勅岩一下按住,拿了空瓶子,径直走了。
宗小四:“唉,这人好奇怪哦,爷一片好心……”
勅岩舍友:“这算个什么,昨天晚上本公子落枕了,让他给扶一下,撇都没撇本公子一眼……啊呸!”
“……”
……
漠邶草原,
如今已经开春,但依然大雪纷飞,
很多地方要过了五月才能化冻。
而在草原更北,极北之地的冰原上,如今在漫天的风雪里,帐子里住着一个人。
这个人疲惫极了,昨晚一夜的风雪,他为了帐子不被吹翻,硬生生一夜没睡。
脸冻了,手也冻了,身上的伤更是难挨。
他瑟瑟的发着抖,帐子里的火堆忽明忽暗,马上就要烧光了。
他的脸色开始青灰,已经没力气出去打柴,也没力气出去狩猎。
等夜幕降临风一起,似乎就要像似乎随时能被吹走的帐子一样,被风雪掩盖在茫茫的冰原里。
他是漠邶的九王子,
为了逃避漠邶王勅岩的追杀,才不得不远走荒原。
可他伤的太重了。
荒原就要成为他的丧身地。
一个男人撩开帐子进来。
“终于找到你了,王子!”
九王子艰难的睁眼,就看到风雪里的男人,一身锦绣的裘衣,腿边跟着一只半大的狼崽。
狼崽呜咽,它是小满。
男人是天机阁的大长老,青鱼公子。
“都怪我,做事没有阁主大人做得好,让你流落荒原了,这就带你回去!”
九王子其实没有多少力气起来了,但是他轻轻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