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袁保庆(1 / 2)

权凌 宅十 1851 字 6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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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盐法道?这个官职前世的卢政倒是听说过,但是当时好像是叫江宁盐法道。

这盐法道虽然人在地方任官,确是皇家直接管辖的地方官,主要的工作就是掌管南京地区的食盐生产和销售。

这官儿,实权确实不如地方知府,但至少品级上是远高于知府的。两者的大概关系就如同今日的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虽然教导主任官大,但是就掌握学生这方面来说,实权不如班主任。此二者的关系也基本就是这么个道理。

后来卢政又和信中洺崇聊了很多,话题的中心始终绕着:袁保庆和知府同为凌廷的命官,但信中洺崇却不是凌廷命官,为何袁保庆会帮信中洺崇,保卢政平安?

信中洺崇缓缓解释着这一切,他好像完全放下了对于卢政的戒心。慢慢的,卢政了解到了日本人内部更高层次的一些事情。

信中洺崇的直接领导名叫安倍崇明。

这个安倍崇明刚到金陵城的时候,就往各总督,盐法道,知府等人的府上送去了橄榄枝。拉拢当然是靠银子的,但这些人大多是世家,不缺银子而且拎得清黑白,所以没人搭理这安倍崇明,相反还成立了各种各样的组织来对抗他,比如知府的夜军。

不巧的是,这袁保庆并不是世家。

袁保庆和孙宗瑞一样,也是河南籍人。他们一家三世几十口人,却只有可怜的几亩地,家计相当窘迫。

后来袁保庆父辈哥儿三个读书,纷纷入仕,尤其是其叔父袁甲三平步青云,他们家境才开始慢慢好转。

穷不可怕,但袁保庆是由贫穷变成了富贵。这种人,最怕穷,所以袁保庆对于安倍崇明这些银子的渴望比常人更甚。

情理之中,袁保庆倒向了安倍崇明,成了日本人进入金陵城之后拿下的第一个人。

所以其实袁保庆和信中洺崇是同级别,都是安倍崇明的第一级下属。

马车奔往袁府的时候,信中洺崇告诉了卢政这些事情。

信中洺崇能这么跟卢政说,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卢政已经摆脱了信中洺崇对他的怀疑。

马车将要到达袁府,两人停止了交谈。

马车外应时传进来了喊叫声:“金陵府张榜,凡抓住重犯卢政者,官府重赏,重赏!”卢政心中一笑:知府的办事效率真高......随后他看着信中洺崇,无奈的朝着马车外一指。后者哈哈大笑,“不妨事不妨事......”

卢政跟着信中洺崇苦笑,“这袁保庆最好能保住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两人来到袁府,过了一会儿袁保庆就来到了厅堂。

他是一个大胖子,圆滚滚的,小眼睛八字胡。

卢政看过去,竟然会觉得有几分可爱。这该死的审美,彻底跑偏了。

信中洺崇没什么废话,把袁保庆拉到一边儿低语了几句,随后两人就离开了。至于他俩说了些什么,卢政没有听清楚。

卢政在袁府堂上转了转去,转了好一阵子,袁保庆又进来了。

他道:“既然法明贤弟成了袁府的闲官,那老朽自然护你周全,杀个人算不得什么事情。知府一会儿就到,我来办妥此事。”

卢政含笑道谢。

两人一阵寒暄,多是些“你来自哪里?今年多大了?哪一年的进士?”这类的废话。这等废话在凌朝官场上是很有市场的,就是所谓的“认同乡、认同岁、认同年”,为接下来“裙带关系”的展开打基础。

这事情卢政略有耳闻,因为前世那个清朝的官场就这么个情况,裙带关系盛行,大小党争多的数不清。不过这次袁保庆挺尴尬的,他和卢政既不是同乡,也不同岁。至于科举,卢政压根儿就没参加。

尬聊了半天,知府终于被下人带了进来。

卢政长叹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搭理这个老家伙了。

袁保庆胖嘟嘟的屁股从椅子上挪开,椅子发出“吱呀”的一声哀嚎。“林大人,这位,”他头也不回的朝后指着卢政,“想必不用介绍了吧。”说话一悠一悠的,鼻孔看人,傲慢嚣张至极。别说是知府,就是卢政都想站起来给他一巴掌。

“不知者无罪,袁大人不知此事,本府便不怪罪于你。”知府指了指卢政,“此人,乃官府要犯!”

“本官知道。此次请林大人上门,就是为了此人的事情。”袁保庆将知府按到了椅子上,附在他耳边儿低语,“杀了个小官儿,不是什么大罪吧?”语气生硬无比,充满威胁。说话间,他还佯装不经意地朝门外一瞥。门外,站了一排手持武器地府丁。

这话在卢政看来两个意思:一是卢政“杀”孙宗瑞,二是袁保庆或许会杀知府,就看知府对于卢政一案的态度了。

袁保庆侧对着卢政,此时卢政侧脸过去,给知府使了个眼色,朝着他点了点头。

知府先是一怔,随即就反应过来。

这时他才知道,袁保庆认为孙宗瑞是卢政杀的,如今是要给卢政脱罪。至于这期间放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不过他也不需要知道。内心的直觉告诉他,他可以无条件相信卢政。

卢政又抛给知府一个眼色,示意他顺者袁保庆的意思走。

原本知府下令抓卢政就是得到卢谓之的消息才进行的,压根儿也没想着真抓,如今正巧半路杀出个袁保庆。顺水而推之,一切都会变的理所应当。

知府开口佯装不从,“若是今天我定要带走这要犯,莫非,袁大人是会取了我的性命?”

“哈,”袁保庆站直走开,“知府大人兢兢业业,为民请命。在与老朽商讨金陵盐价的时候突发急症,不治而亡。”袁保庆拍了拍知府的肩膀,“林大人,这有何不妥吗?”

知府脸色阴沉,“我要给孙宗瑞的家人们一个交代。”

这话一出,卢政一案的弹性就大了。或者说,知府认怂了。

这认怂很有必要,若是实在坚持把卢政带走,万一真带走了咋办?杀是不杀?即使不杀也不能再见人了,与死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