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卢政回头,蔡氏站在堂门口。
“老爷,”蔡氏进门欠身道:“这等事情,谁也不愿看到。想是卢家也始料未及,如今法明亲自登门谢罪了,依妾身只见,就今日吧。何况,如今卢家二房刚刚生产,以后这样的吉日可是不多了。”
卢政看向蔡氏,她那点儿花花肠子一眼就被卢政看穿了。不过倒不必揭穿她,毕竟这是迟府的家务事,卢政这外人插一腿不好。
迟立天见状,收敛了幸灾乐祸,也开始劝说迟行宣。
卢政趁机是不是说上两句好听的,一来二去,迟行宣松口了。
蔡氏和迟行宣立时忙里忙外的张罗着,卢政也跟着忙活。虽然各有各的打算,但是目的都一样,就是让迟双雅早些嫁进卢家。
夕阳西下,卢政亲自带着迎亲队伍赶往卢家。
他见到迟双雅的时候,后者的眼眶通红,搞得他心中一阵愧疚。
一路上,卢政让唢呐锣鼓队拼命的演奏,爆竹放了一串又一串,所到之处,人们纷纷从家中钻出来,围观卢政的迎亲队伍,还有不少小孩子跟在迎亲队伍后面疯跑,嬉笑打闹。
卢政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了,反正卢谓之也不在,他就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不顾张顺平的极力反对,卢政一路撒钱,铜板碎银都撒。撒到高兴处,银锭也撒,管他丫的。
满城的百姓都愣住了,随后就是潮水般的人流涌来,嬉笑怒骂声皆起,老少妇孺都在抢钱......迎亲队伍之后,跟了几丈长的人龙。
渐渐的,喜庆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婚典时的阴霾慢慢消散,迟双雅的愁容也缓缓褪去......
她心道:这卢政,还真是个纨绔,什么规矩都不懂,迎亲队伍撒钱,那出殡的队伍撒什么?不过她倒是怒不起来,毕竟卢政成功的把全城的气氛都调动了起来,好似整个城市都在祝她幸福,这种感觉很真实,又很奇妙。
迎亲队伍距离卢府老远的时候,卢府那边就热闹起来了。
卢谓之纳闷的走出大门,老远就看到了沸腾的人群围着一支队伍转。细看,确实是自己家的迎亲队伍,就这一眼,心中的郁闷便消散了大半。
卢谓之吩咐丫鬟下人在门口候着,自己也亲自在大门口等着。
队伍越来越近,很快便到了卢府家门口。
卢谓之看着自己的傻儿子一边蹦跶,一边一路撒钱。后面的张顺平几乎要哭出来了,怎么拦也拦不住。卢谓之无奈的摇摇头,哭笑不得。
新娘子下轿,便被安竹青接进了家门。
卢政喊来卢谓之,道:“一路上撒了不少银子,把这些人全部榨干了。你去报销一下。”
“报销?”卢谓之一皱眉,随即看着迎亲队伍中的人各个愁眉苦脸的,卢政自己身上的银子不够,于是把他们的银子也要过来一起撒掉了......
卢政一摆手,“就是把人家的银子赔给人家。”说罢他就进了家门,留卢谓之一人在晚夜秋风中凌乱:真是个逆子!
不大一会儿,卢政又跑了出来,手中拎了好几只鸡。
他一出来,门前的乞丐眼睛都是红的,也不睡了,蓄势待发的准备抢鸡。
这事情卢政小时候就干过,那时候经常趁卢谓之不注意,就把家里的鸡抓出来送给乞丐们。因为这事儿,小时候他还没少挨打。今日他高兴,于是又把家中的鸡捉了出来。
卢政凌空一抛,鸡毛漫天飞舞,乞丐蜂拥而至......
卢政摇头一笑,喜滋滋地关上了大门。
今日应该没人比卢政更高兴了,他不仅解决了信中洺崇,为孙宗瑞报了一仇,而且还抱得美人归。正所谓,事业爱情双丰收。
入夜,卢政回到了房间,迟双雅的盖头还没揭。
卢政上前揭下她的盖头,随后转身缓缓地吹灭了蜡烛......
日上三竿之时,迟双雅睁开眼睛,卢政早就坐在桌子前了。他好久没有捣鼓那些小玩意儿了,如今闲了下来,又开始重新摆弄那些东西。
迟双雅匆忙起身,佯怒道:“都正午了,为何还不喊我起床?”
卢政回头一笑,“多睡会儿无妨,他们可以理解。”
丫鬟给迟双雅更衣,随后两人挨个到大房二房请安。进门第一天,迟双雅就这么晚了才来请安,若是碰到那种恶婆婆,就这事儿就得念叨两年。
好在安竹青并不是那样的人,也就没说什么。至于邵永梅,她现在躺在床上气儿都喘不匀呼,自然没那闲工夫同迟双雅置气。
随后的几天里卢政一直待在家中,等着袁保庆上门。
他心中嘀咕:这都好些日子过去了,袁保庆为何还不来找他?即使安倍崇明不顾信中洺崇的死活,至少也应该在知府那里插上个眼线呐。
又是数天过去,已经快到中秋了,袁保庆那里还是没有动作。
卢政干脆不等了,无事的时候就去秦淮河边儿闲逛。
如今斗地主的活动还有,但是卢政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去参加了,所以他就站在一旁,观看别人斗地主。
这天,卢政照旧去河边儿看人斗地主,偶然间听到隔桌下棋的那两个老头儿说起一件事情:
京中的徐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