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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政刚回到家中,就看到卢府上下的下人都手忙脚乱的,开水被不断地送往邵永梅的院子,还有不少下人往那院儿抬热炉子。三四个产婆忙里忙外的招呼着,卢谓之搓着双手焦急的站在门外等待。
卢政多看了几眼,随后回房间换了身儿衣服,连夜赶往迟记粮铺......
经过大半个月的调整,如今迟记粮铺的伙计全部都是夜军的人。这迟记粮铺,自然也就成了夜军新的驻扎地。
夜军这些日子的工作重心就是学习日语,有几个语言天赋较好的人已经可以同日语老师进行基本的交流了。
至于搞洋枪大炮,这是卢政的事情。想要把枪炮弄到手,还是要先除掉信中洺崇这个碍眼的家伙。
赶到粮铺,卢政便将一众人召集到一起,开了一个简短的会。
“不出意外,明日应该就是我成婚的时间了。大家多留意,准备好。记死那几个日本人的模样,到时候信号一出,先解决那几个日本人。”
一众人应声点头。这是为孙宗瑞报仇,他们各个情绪愤慨激昂。
卢政从怀中摸出来枪,递给了一个叫李空的人。卢政不在的时候,夜军的大小事务都是他负责的。“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露出枪!”
李空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果决。
交代完事情,卢政再次折回家中。
此时家中显得更加忙碌了。卢政从邵永梅的院子前面路过,房中传来了痛苦的声音,此外还有产婆的声音和安竹青安慰的声音。
这家庭环境不错,除过邵永梅有些小心眼儿以外,其他都还好,尤其是安竹青,并没有摆出所谓的正宫娘娘的谱儿。
卢政就站在院子外等着,不时还能看到卢谓之在房门口匆匆掠过......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传出了婴儿的啼哭。
卢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古代女人生孩子的危险系数不亚于如今的高空作业。大户人家还稍微好些,至少有源源不断的开水,但开水的作用也不是很大,无论是用来升温还是消毒。
又是一阵子,第二声啼哭传来。
卢政心中一喜,看来真的是双胞胎,那有的玩儿了......
大半夜的,整个金陵都在休息,卢府上下却热闹如集市。每个人都眉开眼笑的,喜庆的氛围扑面而来。
不觉间,东边儿一丝微白费劲的挤了出来,众人已经忙活了一整夜了。
天一亮,下人们又开始张彩灯,挂红帘。
今日里,就是卢政的大婚之日了。卢政心中一叹:没想到卢谓之这么心急,还真是双喜临门啊。
请帖早早的就发出去了。卢谓之的朋友和卢政的朋友,两代人,多到数不清。当然,卢政也已经亲自到袁府请了袁保庆,顺便,让袁保庆把信中洺崇也请过来。此次大婚,信中洺崇将成为“主角”。
时至正午,卢府门前越发的热闹了。
道贺的人越来越多,金陵府上的官基本来了个遍。此外还有金陵上下的大部分纨绔,这些都是卢政的朋友,就连前段时间和卢政一起斗地主的梁公子都来了。
卢府门前的官道被堵了个水泄不通,全部摆上了宴席要用的桌子。
人基本都到齐了,但是知府却迟迟没有到来。这一切都是卢政安排好的,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卢谓之并不知情,他派专人前去知府家中请,依旧被知府推脱了。
人群中,卢政看到了袁保庆和信中洺崇。信中洺崇身后还跟着三个日本人,看来此番信中洺崇的人是倾巢出动了。
正好,一网打尽!
卢政上前寒暄,随后便请两人落座。
一切准备就绪,卢政掐着手指头算时间,知府应该快到了......
一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远处奔来一大队人马。卢政远远望去,果然,是知府的人到了。
卢谓之一脸惊疑,望着远处飞扬的尘土,举着酒杯的手迟迟没有放下。
“官府办案!闲杂人等退让!”人马刚到,声音就传了过来,“要犯曾建厚混在其中,此番前来要捉拿此人归案!”知府一声令下,飞马奔驰而来,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霎时间,人群大乱。
卢谓之冲在前面大骂:“林元扶!你这是要干什么?”
各种呼喊声已经连番响起,卢谓之的声音被淹没。
铁蹄踏过,不少来不及躲闪的人直接被踏于马下。喜宴的桌子七零八落,混乱于一瞬之间爆发,飞速四散开来......
袁保庆带了一小支队伍过来,此时那支队伍已经和府兵厮杀在了一起。
“乒乒乓乓......叮叮咚咚!!!”
铁器碰撞的声音取代了酒杯碰撞的声音,呼喊声取代了道贺声。
不明所以的人四散而逃,慌不择路,掀翻桌子,汤水食物如莲花般于空中绽放,顷刻间又如暴雨般浇落在人头上。“啊!”“烫——”滚烫的食物洒在人脸上,“嘶啦......”,瞬间在人脸上烙上“梅花”。
飞起的桌子腿和靴子,断掉的兵器和大刀,四散的人们,打碎的花碗,受惊的丫鬟下人以及站在一旁捶胸顿足、无可奈何、破口大骂却无济于事的卢谓之......
最混乱的时候......李空带着夜军突然杀了出来。
众人只见又一大队人马手持大刀的飞奔而来,惊恐更甚,惨叫连连。
“啊......呜!”,飞起的桌子腿掉落,砸晕一个人。“呀!”,断掉的兵器横在一个人面前,挡住了他奔逃的路。“咦......疼!”,打碎的花碗,被一个甩掉靴子的人一脚踩了上去......下人抱起丫鬟退散,嘴角露出邪魅的微笑。卢谓之仍在破口大骂,但只见动作却听不到声音,凄惨无比。
卢政飞身向前,“信中兄!袁大人!那是夜军,我之前见到过,快跑!”
“这是什么情况?!”袁保庆头发散乱如疯子,说话间他便缩到了卢政的身后。信中洺崇狐疑地看着这一切,几番欲言,全部被卢政打断。“回头再说,现在太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