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鱼苦笑说:“没有人会觉得自己不缺钱,因为钱是赚不够的。而且,我们身为四大门派的首席弟子,自然要将名贵的冥器带回去,这样才能保证盘口的运作。”
余堡看着她,问:“你想到过自己会死吗?”
红鱼的话让余堡愣了很久,她说:“这个想法在下斗的那一刻,就不断在脑中徘徊着。”
许久之后,余堡才发现自己手里的鱼都凉了,放在火上烤了一下,说:“那你为什么还要盗墓?”
红鱼看了一眼周天,后者便起身去陪了河边去抽烟。她叹了口气说:“小哥,有件事情或许我们都没有和你说过。我,方钰婷,龙羽,陈玲四个人,其实是同一家孤儿院的孩子。我还清晰的记着,那是在七五年的冬天,她们来了,然后我们就被他们接回了各门派中,开始进行一些基础训练,为盗墓打基础,我第一次下墓的时候是在十二岁,当时我吓得尿了裤子,后来就渐渐习惯了,习惯了之后成为了一种习惯。”
“你们之前就认识?”余堡愣了一下,又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们四个人是在报恩?”
红鱼微微点头,说:“确实认识,只是那时候太小,很多的事情已经成了模糊的记忆。唉,不知道这样的下斗岁月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余堡听出了红鱼有那么一丝已经厌倦的意思。同时终于明白了方钰婷为什么当时拒绝他的时候那么的凄婉,余堡没有过她们那样的经历,也不清楚他们所经历过的生活,所以自然也没有办法设身处地站在他们的角度去想问题。
人作为一种感情动物,恩情一旦欠下就无法偿还清,这和钱债不一样,余堡只能这样去想。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俺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高瘦子难听的歌声伴随着“隆隆”的水流响起,余堡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歌唱听得非常不舒服,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余堡不想再被高瘦子折磨下去,大声地喊道:“死失踪,差不多就回来吧,你打算把这条河里的鱼给抓光啊?”
高瘦子的歌声消失,扯着嗓子喊道:“水流太急,真他娘的太难抓了。现在才抓了五条,再抓一条俺就回去。”
余堡说:“你小心点,别掉下去。”
“知道了!”高瘦子回应了余堡一声。
沉默了许久之后,忽然就听到“扑通”一声,余堡用手电朝着河边照去,只见少了一个人影,立马就站了起来,同时看到剩余的一个人,连坐在远处河边的周天都站了起来。
接着就看到那个孤零零的声音对着他们大叫,并且不断地挥着手,余堡心里就是“咯噔”一声,因为那声音是郑地的,余堡已经意识到掉下去的是高瘦子。
在余堡拼命跑到河边的时候,郑地正和周天结结巴巴地说着刚才高瘦子掉下去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