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硕赶忙扶好头上的武冠，万年公主又道：“你放一百个心，本宫的计策不会拿他怎么样的。”

蹇硕说：“殿下今天看了半天，难道只看到锦马超的容貌了？”

万年公主大手一挥，说：“当然不是，本宫岂是那般肤浅的人。之所以要冒着被祖母惩罚的风险，女扮男装去看他，那是因为本宫想看看此人是否值得父亲信任。”

“那依公主所见，锦马超可值得陛下信任？”

万年公主笑道：“嘿嘿，单单是他在新来乍到之时，就敢直接顶撞何屠户，就足以证明这个人是父亲的大忠臣了。不枉父亲如此重视，竟然肯把延熹里最大最奢靡的宅院赏赐给他。那个院子，本宫可是一早就盯上了。本宫一直在央求祖母和父亲，把那个院子赏赐给本宫，作为本宫的公主府，可他们却一直都不舍得。”

蹇硕说：“殿下误会了，两位陛下是认为殿下年纪还太小，还不到独立开府的时候，所以才拒绝殿下的。并不是两位陛下小气，才不赏赐给殿下。”

万年公主不满地撅着小嘴，不高兴地说：“本宫都快十五了，也快到开府的年纪了。这锦马超居然横刀夺爱，哪天本宫就直接住进那个马宅里，把他给挤出去，那马宅就是本宫的啦！”

蹇硕无可奈何地说：“殿下，别胡闹了！前面就是长乐宫，要是让陛下听到殿下乔装出宫，想和外男住到一起，一定会严厉惩罚殿下的。”

万年公主吐了吐舌头，立即闭嘴了。

但突然两人旁边响起一声：“已经听见了！”

两人扭头一看，董太后的鸾驾竟然就在宫道之上，一众宫女宦官簇拥着高大的鸾驾。正是董太后的声音，穿过鸾驾的帘幕，传到两人耳中。

蹇硕和万年公主赶紧行礼，万年公主努力挤出一个笑靥如花的笑容来，说：“哎呀，祖母不在长乐宫里歇着，怎么出来了？孙女我正要进长乐宫给祖母您请安呢！”

董太后的声音从帘幕之后传来：“老妇出来透透气，刚刚回来。请安就不必了，你竟然又瞒着老妇私自出宫，如此不孝顺，那就乖乖地去把《孝经》抄上一遍吧！要是有一个字写错了，就重写一遍！”

一听这话，万年公主的笑容崩塌了，为难地说：“啊？祖母，《孝经》也太长了吧……”

“既然不喜欢《孝经》，那要不要换成《春秋》？”

万年公主赶紧摆摆手，义正辞严地说：“不不不！孙女觉得《孝经》挺好的，我大汉本就以孝治国嘛！”

董太后这才满意，说：“好了，回去抄写吧！把名家的注释也一并加上，字迹要端正！”

“是……”万年公主幽幽地应了一句，瞪了眼多嘴的蹇硕，蹇硕不寒而栗，心想他恐怕又要被万年公主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