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祥站在城头大喊。
大明的皇帝,不是你朱祁镇,请不要再这样败坏祖宗神灵了。
闻言,朱祁镇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
“大胆,朕乃天下至尊,何时立有新君,尔等这是谋反!”
被朱祁镇这么一呵斥,孙祥的双手在发抖,他之前不过是兵科给事中,连升十级站在这里,能不慌吗?
不过他记得,兵部尚书于谦,让他死守,而且皇恩浩荡,高官俸禄都赏了,自己自然不能愧对圣人。
“夷王殿下,这是紫荆关,身后便是京城,此门一开,中原生灵涂炭,你愿看天下从归暴元之手,我汉家儿郎再次遭受欺凌!夷王殿下,走吧!”
孙祥声嘶力竭,指着朱祁镇大喊。
他不能退,背后就是圣人,京城仅存的,也是新兵残丁,紫荆关,绝不能开!
不过听说圣人很厉害,不知道自己以后有没有机会亲眼目睹圣颜。
之后喜宁在城下不断叫骂,但是孙祥充耳不闻,直到对方骂累了,看着其驾马回去,孙祥才松了一口气。
喜宁回去之后,就直接向也先汇报,紫荆关要破,还是需要走小路。
身为朱祁镇的太监,喜宁对于关隘边防的了解让也先也很吃惊。
点了点头,也先下令道:“许你一千勇士,三日后,本太师亲自叩关,你我夹击,破了这碍眼的大门。”
喜宁领命离去,在也先身旁,他才体会到服侍明主的快乐,而不是像那朱祁镇,就是一个蠢货。
在喜宁离开也先大营后,之后两天,也先依旧让朱祁镇去喊门。
就算不开门,但是朱祁镇的每次出现,都是对明军士气的打击。
朱祁镇很憋屈,他感觉自己堂堂皇帝,现在就像一条狗,被也先趋势着。
不过来到紫荆关的第四天,他以为也先还要让他去喊门,但是没有。
反之,他看到了令他胆寒的瓦剌士兵都在准备。
这是要攻城了。
刀牌手顶盾在前,仆从军抬着云梯,攻城之简陋,就连傻子朱祁镇都觉得荒谬。
朱祁镇被架上銮驾,天子龙旗被高高挂起,瓦剌大军倾巢而出。
站在城头的孙祥,瞪大了眼睛,立刻大喊道:“瓦剌攻城,诸君准备御敌,我等背后便是京师,尔等父老皆在,定要挡住达贼!”
话音刚落,他听到了身后沉重的震动声。
怎么可能?
瓦剌人竟然出现在紫荆关后,是其他关隘被破了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披甲的孙祥,拔起长刀,紫荆关腹背受敌,士气崩了。
仅存的士兵,面对那潮水般的仆从军,还有那迎风飘摇的天子龙旗,前后不断有贼虏爬上城头。
孙祥只考虑了正面,后面根本是千疮百孔。
爬上城门的贼虏打开了紫荆关的大门,喜宁带头冲锋,领着瓦剌人冲入紫荆关,杀向前门。
持刀的手在颤抖,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孙祥还要抵御从关内而来的敌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城头砍杀到巷子里的,但是虎口发痛,持刀的手已经脱力了。
身上很多箭矢刀刃造成的伤痕,双眼开始模糊。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笑眯眯地看着他。
“喜宁!奸宦逆贼!圣人不会饶过你的,你定死无葬身之地!”
口腔中溢出鲜红的鲜血,孙祥用着仅剩的力气,握紧长刀向喜宁挥出。
但是一根箭矢精准命中其额头。
圆瞪的双眼看着蔚蓝的天空。
“大明!万胜!”
只是那轻微的喃呢,被风吹散,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