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的时候,天空中最后一丝光亮也完全消散了,整片大草原突然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老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时雨还真“哗啦啦”得下下来了,那雨滴简直跟黄豆似的,打在脸上啪啪做响。
赵进财急忙抬手挡住脸:“去他奶奶的,还真下啊,真他娘的怕什么来什么。”
“乌鸦嘴!”秦猛没好气得嘀咕了一声,然后挥起鞭子,“啪”,在赵进财的后背上来了一下。
“哎呀,你他娘的不知道轻点啊。”
这雨下得跟天漏了一样,李元吉汗湿的内衫才刚暖干,这一下倒好了,从里到外全部彻彻底底地浸透了。雨一下气温也随着“噌噌”得往下降,再经北风一吹,他立即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冰窖。他赶忙伸手去拉衣衫,结果刚扯一下,里面的雨水立即如小溪一样“哗哗哗”得顺流而下。
李元吉又抬眼朝前面的萧虎看过去,可这伸手不见五指得哪能看得清,只能通过雨滴打在铠甲上发出的“咚咚咚”的声响判断出:这人依然趴在马背上。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进他的脑海:“他都这样了,再淋雨还不淋坏了了啊。”于是赶紧卸下自己的铠甲,脱下外面的衣衫,将水拧干后赶上去轻轻地盖在萧虎的脑袋上。他没注意到当他做完这一切后,萧虎的脑袋在黑暗中轻轻地动了一下。
透过雨幕,李元吉放眼望向远方,可视线所及之处满是漆黑,浓得跟墨一样的瘆人的漆黑。“现在整个世界恐怕也就剩下我们这五人五马了吧。”他愣愣地想着,突然,脑袋中冒出一句诗词:“寒雨连天夜入楚,万里孤客归家无。”
临近子时,五人才晃晃悠悠赶回军营,隔着老远他们一眼就看见了挂在营门口的两盏灯笼。那灯笼是六角宫灯,里面散发着柔和的韵黄色的亮光,亮光虽然不强但却像箭一样刺破漆黑的寒夜映入他们的眼中。
“他奶奶的,终于到家了。”赵进财立即激动地喊起来,喊完后一边搓着手一边享受得感叹道:“啊,好暖和啊。”
“你他娘的真是矫情,我怎么没感觉到暖和。”秦猛立即怼道。
赵进财一脸的不屑:“你懂个屁,满脑子只有打打杀杀。”
“嗯,确实是暖的,就像家一样。”李元吉享受地说道,然后整个人猛地坐起来,让自己的身体全部沐浴其中。
“真的假的!?”见李元吉也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秦猛也急忙闭起眼睛感受起来。一会儿后突然欣喜地喊道:“欸,经你两一说,我感觉还真有点那个意思了。奶奶的,以前看这两盏昏暗的灯笼总觉得没什么卵用,总想一刀把它们砍了,现在一看,嘿,好看多了,跟大姑娘一样。”
听了这话,赵进财立即斜眼骂道:“你他奶奶的真不是一般的粗俗。”
负责守卫的士卒正百无聊赖地站在屋檐下躲雨,突然看见五个披头散发、脸色惨白、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走过来当场就吓了一跳,于是立马拔刀出鞘,大声呵斥道:“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秦猛火儿了,“我看你的眼睛是长在了屁股上了吧,人!没看见吗?”
伍长祝青山倒是没说话,立即扯下腰牌扔了过去。
等看清腰了牌,那士卒立即吃惊地说道:“哟,原来是一二二伍的兄弟,你们怎么才回来啊?而且还淋成了这副模样。”
赵进财赶紧神神秘秘得插嘴:“绝密任务,来,耳朵伸来我偷偷地告诉你。”
那士卒一听是绝密任务,头立即摇成了拨浪鼓:“算了,算了,给俺十个脑袋也不敢听啊,你们赶紧进去吧。”说完立即将腰牌扔了出去。
五人穿过悄无声息的军营,终于回到了熟悉的营舍,秦猛不禁激动地感叹道:“哎呦我的亲娘啊,真是不容易啊。”
赵进财赶紧压着声音提醒:“你小声点,小心人家爬起来砍死你。”
“哈哈,砍死就砍死,死在这里总比死在外面好。”秦猛毫不在意。
祝青山赶紧提醒:“别扯没用的,先把这小子弄进去。”
几人赶紧将萧虎抬进房间,准备扔到床上的时候,李元吉急忙出声阻止:“等等。”然后飞快地扒掉萧虎身上的湿衣服,又擦拭了一遍后,才将其塞进被窝。
赵进财见状立即打趣起来:“嘿嘿,你这小子要是个娘们,倒是可以娶回家好好过日子。”
“滚你的。”李元吉当即气呼呼地挥起拳头在他身上地招呼了一下。
祝青山立即插嘴:“好了,别闹了,赶紧休息吧。”然后又叮嘱了李元吉几句后便起身离开了。
等人一走,李元吉立即三下五除二地将衣服脱掉,然后跟鱼一样“嗖”得钻进被窝。塞北的天气冷得实在突然,这会儿他已经有点儿扛不住了。